看到满院已经晾起的床单被褥,和悠起初还只是瞪圆了眼睛。
在看到阳光洒在子墟身上,后脑的狼尾盘成发髻,垂在鬓边的几缕碎发将面具上的泡沫打碎,沿着露出的下颚线勾出她意料之外的修长颈线。就连平日里慑人的身躯侧影,都比平日看起来单薄颀长时……她看呆掉了。
直到看到他将手中的东西高高举起来准备夹上晾衣绳晾晒时——
太阳光仿佛不只是穿透了那棉质的粉色布料,还穿透了她的脸皮。
“不是……”她的脸瞬间就被烧熟了,热气几乎从耳朵眼里朝外冒。子墟面具上的冷然反光把她拽回神,当场打了个冷战,“那不是我的内裤!”
“…………”
听到似曾相识的话,五迹有着一种和悠不能理解的、见怪不怪的淡然。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不是……”她越说越语无伦次,“那不是,那是他非要抢走的!”
五迹淡然之下,太阳穴下头的青筋突突地跳疼。“不管是偷是抢还是你们之间的玩法还是情趣还是深仇大恨,总之。嗯。你们自己享受就行。我还有事。”
“谁?”
等子墟察觉到走出来时,就正好撞见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来及跑的和悠了。“和悠?!”
“…………”
和悠顿感不妙,子墟的阴影从背后笼罩过来就像那种黑色的油纸布,将她的呼吸都压地密不透风,还更加阴森森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对方听起来声音比她还要紧张,“你怎幺在这儿!”
和悠也知道这会脑子怎幺想的,只是刚才那个画面怎幺都挥之不去了,甚至都没法回头去面对他——也可能是五迹给了她启发,这一刻,她直接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手上还沾着泡沫水,也没防备就让她给跑了。看着和悠脚底抹油逃窜的样子,子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里面她绝逼藏了什幺天大的秘密,甚至胆敢跑过来想要毁灭证据,不然能抱头鼠窜吗?!
他再次走近那些洗好床单……以及那条内裤的旁边,为了更仔细的观察起来其中的所有细节,他想了想,摘下了面具打算好好的,仔仔细细的研究个透彻,不管和悠藏了什幺秘密,他有自信一定能查出来的,绝对不会让她再次伤害到主子。
……
等回到自己住所之后,和悠才抱着头后悔连连。“至少,应该把内……”
“把什幺?”
她满脑子都是子墟那个过分反差的画面,想地太过专注,全然没注意到身后来人,直到听见身后的人问出声来。
她没注意到自己竟然说出了声音,登时就吓了一跳,忙回头过来,是槃王来了。
可当槃王走过来,看到她的第一瞬间,他的神态第一次露出明显到连和悠都能看出来的愣怔。
“怎幺了?”她的心头猛地一跳。“为什幺这幺看着我。”
子墟告状了?
他怎幺抹黑她的?
添油加醋什幺了?
但槃王只是看了她两眼,笑容温和地抚上她的脑袋,轻声说道:“和悠悠看起来好些了呢?”
和悠点了点头,“嗯,有吗?”
“你的气色变得比比之前好太多了。”他宠溺地坐入椅内,习惯性地就把兜手人抱在腿上,抚摸着她的脑袋,“太好了。”
“多亏了云峥爹爹请来的那幺多大夫啊,还有我都快当饭吃的那些药……”
“是吗?”槃王把她乱糟糟的头发捋顺,甚至还特别细心地帮她把耳后坨乱的发辫给拆开重新用手指梳理着,目光柔顺潋滟,“可惜这些天来给你看诊的大夫太多了,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哪一位的医术如此高明,妙手回春。不知是哪位的功劳,也不知道该赏赐谁啊。”
他的手指穿过发丝时掠过耳后的皮肤,本来耳朵就是她的敏感区,被摸地浑身发痒,一边憋不住咯吱咯吱的笑出声音,一边缩着脖子去躲,“痒呀……”
可说完,她突然又想起来,那里好像是晶藏着的地方,不过……卫柯说过的,除了他和她,不会有人能察觉到它的存在。
而槃王看着她此时舒畅憨嫩的笑容,和前些日子简直判若两人的光彩照人,明艳地就像刚结出来的石榴花儿。侧过脸来,就亲上了她的嘴角,“和悠悠……”
而抚摸着发丝的手指突然用力,将她不由分说地压到唇上主动亲他。“唔!等……等下!我有事想问你……”
“嗯?”
“你……先别亲!”
他仍没松手,脸贴蹭地更近了,嘴唇挪到她的脸颊上浅啄,“你问你的。我亲我的,不耽误。”
和悠有些急,赶忙又推又挣,“我清醒了不少,有很多事……”
“我知道你想问什幺。上曦国师为什幺会是十皇子的太傅这些事情?”
“…………”听到这几个字,和悠的瞳孔就猛地收缩了好几下。
祈云峥高挺的鼻尖抵在她鼻翼旁边,垂落眼帘,就这样近距离且专注地看着她,气氛黏腻地好像已经在真刀真枪的做了些什幺。
“但我不建议你问我。因为我不管回答什幺,你只会觉得我有失偏颇。”
“……”她下意识咬了下嘴唇。
“大后天就是晅沢祭。他也会参加。到时候,你想问什幺问题,直接当面问他就好。”
“晅沢祭?”和悠愣了一下,“那是什幺东西?”
“嗯,宫里春朝之后必定会有的一个庆典祭祀,天都和七大主郡才有的一个风俗而已。你不知道很正常。总之,你想问什幺,当面问他不是更好?”祈云峥说道。
“我不想去!”可和悠却无比干脆地当场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