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盯着她,目光里的暗色让人生出了一种对未知情绪的恐惧。
她有些胆寒,默默收了视线。
如果他是在他们之间还停留在单纯交易阶段的时候提出要个孩子,她也许会同意。
因为如果只是交易,他们之间本就是不对等的。
为了利益,她可以牺牲,可以忍让,可以永远懂事。
甚至可以在生下孩子之后,心甘情愿地付出足够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照顾,不管多苦多难都不会对他产生任何期待。
可现在,她动情了。
动情就会想要回应,要陪伴,要无微不至的关怀。
如果得不到,女人会委屈,会伤心,会失控,甚至会发疯。
宋思瑜不想身体有孕的时候,情感上还要遭受不被爱的攻击和折磨。
她才23岁。
她还有大好的人生,无法纵容自己深陷感情泥潭。
“说什么威胁,傅太太言重了。”男人带笑的嗓音传入耳中。
她偏头与他对视。
傅东珩眼底的暗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和纵容。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唇畔勾起好看的弧度:“在商量而已,傅太太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我们来日方长。”
男人的态度转变太快了,从不悦阴冷到温柔纵容,不过须臾之间。
宋思瑜心底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感。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而且他说来日方长,意思是……
孩子还要生,但不急于一时吗?
傅东珩落在她发上的大掌收回,嗓音清淡地吩咐前排司机:“回春江华悦。”
司机明显愣了下,之后才答:“是,傅总。”
车子在下个路口转了弯。
宋思瑜余光瞥了眼身侧的男人。
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那副姿态颇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这是她第一次领教喜怒无常的傅东珩。
女人收回视线,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心底生出一种被冷落的悲凉感。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春江华悦停下。
宋思瑜打开车门。
下车后,她手扶在车门上望向傅东珩。
本想跟他一起往别墅里走。
可男人低头接了个电话,径直向前,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女人收回落在他背影上的视线,看了眼前排司机:“李叔,你们傅总刚才在车上说回春江华悦,是之前原本要去别的地方吗?”
“傅总让陈特助订了餐厅,原本是要带您去吃饭的。”
“知道了,谢谢李叔。”
所以——
因为她对生孩子表示拒绝,他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吗?
宋思瑜关上车门,转身。
客厅里的灯已经亮起。
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被头顶的灯光拉长,打电话时候他按着眉心,似是疲倦。
进门后,她在玄关处换了鞋,走近她几步:“晚饭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