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别愣着,快去快去!”
茶茶闻着味儿都觉得有些受不住,默叹一声,心道:小姐,你快些醒来吧,何苦遭这闲罪……
随后她咬着牙,还是将那两碗汤药一滴不剩地喂了进去。
翌日,白竹烟是被那呛人的苦味熏醒的。
她方一睁眼就忍不住
直干呕,牵动到伤口,疼得一动不敢动。
茶茶闻声,欣喜地跑过去扶着她:“太好了小姐!你终于醒了!”
白竹烟动了动发干的嘴唇,还未说出一个字,胃里又是一阵翻涌,这才惊觉自己嘴里尽是那比黄连还苦上数倍的怪味。
她边吐边被伤痛折磨,难过得眼角泛泪,好不容易得以喘息,沙哑着声音神情恍惚地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茶茶嗫嚅道:“是、是木大夫开的药……”
白竹烟有些绝望,她从小最讨厌喝药,但这次的药似乎比之前的还要猛,苦味直冲天灵盖,怕是伤还没好,就先被这药给送走了!
无冤无仇的,是哪个庸医开的药方!
白竹烟心中滞气,咳了几声,无力地说道:“给、给我拿水来。”
她说完便觉得一阵头晕,身旁的小丫鬟却一动未动,白竹烟茫然地看向她,却见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自己,颤声说道:“小、小姐……血!”
“嗯?”白竹烟以为自己伤口又裂开了,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搭着的薄被上滴了点点殷红,抬手在脸上一擦,竟是满手血迹。
她竟然流鼻血了!就知道那药有问题!
“木姐姐!你快来!”
未等她开口,茶茶便慌忙跑出去喊人。
“又怎么了又怎么了,哎呀,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木辛夷被茶茶连拖带拽,面色不耐地走进来,打眼往那榻上一瞧,挑眉道,“哟,大小姐醒
啦,可有不适?”
白竹烟刚刚醒来,脑子有些跟不上趟,也不知眼前这人是谁,只怔怔回道:“苦……”
木辛夷暗自翻了个白眼,不愧是大小姐,喝个药还挑三拣四的,“正所谓良药苦口,没我的药,你哪能醒这么快,先委屈委屈,再忍忍吧,啊。”
“不是,”茶茶急道,“小姐她流鼻血了!”
木辛夷颇为嫌弃地甩开她的手,探向白竹烟的脉搏,沉吟片刻,搭着眼皮说道:“没事,体虚之人初次喝大补之药,有些不耐也属正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是么,姑娘既为医者,岂会不懂‘取盈补缺’之意?”暮临朝蓦然出现在门外,淡声说道,“气血上逆,本为盈余之象,仍以药物大补,岂非适得其反?”
木辛夷靠着医书行医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质疑,立时柳眉倒竖,转头说道:“你懂什么!她底子太差,外盈内亏,本就该补,再说了,我这新方子只给她喝了一次,她便醒了,分明就是对症下药!”
暮临朝无心与她计较,并未多言。
那大小姐的确该补,但补的不应是这些寻常草药,而是她体内稀缺的灵气,她既已醒转,说明灵气被吸收得不错,被这补药一折腾,反倒损了些元气。
白竹烟晕晕乎乎的,不知身在何处,本想喝口水冲冲苦味,结果也没讨来,不由心中郁闷,现下听到暮临朝的声音,反倒打起些精神来。
她
扯了扯干裂的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哑着嗓音说道:“暮道长,原来你还在啊,我好像梦到你偷偷离开了,可是我醒不过来,好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