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他们的鸡越养越多,把隶属于大队一直没派上用场和两百余亩山林全变成了养鸡场。
再加上他们自己留下鸡种孵鸡,再自己养大,形成了一整条的产业链。
他们从外地引进了体型更大的鸡种,鸡的长成速度更快,出栏的时间也缩短,再加上完全不愁销量,形成了良性循环,这两年村里的村民分到手的钱也就越来越多。
这所有的一切在鸡场的鸡暴发鸡瘟之后嘎然而止。
林大壮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个我哪里知道?我都是按照之前的方式来养鸡的。”
林父的瞪着他说:“正常来讲,鸡打了疫苗,就不可能再得鸡瘟!你是不是没给鸡打鸡瘟疫苗?”
村里所有的钱都用来养鸡,鸡场里的鸡这一次要是全死了的话,那么他们村子今年这一年就相当于血本无归。
而在年初,他们为了扩大养鸡的规模,购买鸡伺料,从隔壁村把马路接进村里来,向信用社贷了一笔款子,这些钱全都要用成鸡去还。
现在这些要是全死了,他们拿什么钱去还信用社的贷款?马路现在才修到一半,难道就要搁在那里?
而这些贷款,是林父拍着胸脯找乡长做保,这才贷下来的。
林大壮的眼神有些闪躲:“我怎么可能没给鸡打疫苗?当时我可是当着全村人的面把疫苗买回来的!叔当时也看到的!”
林父的眼里有了焦急:“那鸡怎么会得鸡瘟?”
“我怎么知道!”林大壮的嗓门大了不少:“可能是这些疫苗有问题吧!”
林父听到他这话气得脸色大变,林大壮这话实在不负责,他做为鸡场的负责人,居然说他不知道!
林父觉得和林大壮没法讨论下去,直接去找书记,鸡场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个不好,他们村子就要负债!
他刚从鸡场出来就遇到了匆匆赶过来的书记,书记一见面就问鸡场里的具体情况。
他黑着脸说:“是鸡瘟,估计鸡场里的鸡全部都保不住。”
书记的脸色有些难看,问他:“那现在怎么办?”
林父哪里知道要怎么办?鸡瘟一暴发,根本就挡不住!
林父想了想后说:“我去市里找有经验的兽医过来看看,看能不能救下没有染病的鸡。”
“那你快去!”书记忙摧他。
林父当天就骑着自行车把市里畜牧站的兽医请了过来,兽医看了一圈后直摇头:“鸡瘟已经全部暴发,刚发现的时候你们没有做消毒和隔离的工作,现在这些鸡全染了病,只怕再用药就有些晚了。”
被逼绝境
林父有些急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鸡全部病死吧?”
兽医想了想,拿了些药出来说:“鸡瘟主要是防治,感染了发病都很快,很难抢救回来,我带了一些土霉素过来,先混在水里喂给鸡吃,看看能不能救回来一点。”
林父拿了鸡立即就让人把药投放到水里,希望能治好染了鸡瘟的鸡。
事实却让人无比失望,第二天林父起来去鸡舍一看,里面的鸡死了一片,活着的绝大多数都耷拉着脑袋,流着鼻涕。
林父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脑子发蒙,这些鸡必须全部清理干净。
旁边建中嫂子直抹泪:“怎么好好的就死了这么多了?心疼死了!”
心疼?谁不心疼?这些鸡都快长以三斤了,能出栏了。
更不要说还有很多的下鸡的种鸡,这一次也都染了病,这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林父又去找大队书记林长根想办法,林长根把旱烟抽得叭嗒响,却只是叹气,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说:“之前就跟你说步子不要迈大了,不要去银行贷款,你就是不听!”
“要是没有银行贷款的话,就算这些鸡全死了,大不了也就损失了这些鸡,还能重新再来,现在那么多的贷款,可怎么办?”
林父听到这话心里凉了半截,他和林长根共事多年,知道林长根是个什么性格,平时不是一个多有主意的人,一遇到事情就有些无措,这一次养鸡林长根原本也不是特别同意。
他原本以为这事是大家共同的利益,林长根不至于一点法子都想不出来,现在看来,却还是他高看林长根了。
他知道今天是商量不出什么结果来了,气闷地往家里走。
村民看到他就问:“队长,鸡场里的鸡要是都死了,可怎么办?”
“鸡场养鸡的那些地很多都是我家的,我本来打算种黄豆的,是你说养鸡更赚钱,我才同意圈出来养鸡的!现在出了这事,这损失谁来付?”
“我之前就说了,养那么多鸡,迟早出事,现在好了,被我说中了吧?”
林父气得脸色发青,林自强拎根扁担就跑出来说:“你们现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年底的时候村里分钱时,你们怎么不这么说?”
“这鸡场养鸡的事情,可是全村人都同意的!没事的时候你们乐呵呵的,一出事就来问我爸,瞧把你们能的!有本事,把你们这些年来从鸡场里分到的钱全还给大队!”
众人虽然心里有些想法,看到林自强手里的扁担也不敢多说什么,一个个四下散了。
林自强劝林父:“爸,你别听那些人瞎咧咧,他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林父黑着脸没有说话,只是回到家里让林母把家里的存折拿出来,他看着手里的存折,再想想信用社的贷款,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他又把存折给了林母:“我去一趟信用社。”
林母有些担心地说:“信用社的钱虽然是你去借的,但是打的是大队的名义,算是大队借的,老林,你可别傻乎乎的把这事往自个身上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