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饮现场表演,把挖冰淇淋的小勺放嘴里细致地啜,空碗扣在脸上伸舌头舔,口齿不清:“我就这样、这样,她当时表情跟你一样嫌弃。”
“那顿饭之后,她就再也不找我了。”江饮“哈哈哈”笑得前仰后合,“怎么样,我们俩扯平了吧。”
“你这么会舔,那姐姐不是应该很高兴。”昆妲视线落在光可鉴人的不锈钢小勺。
江饮愣住,脸腾地红透,“什么啊。”
“什么啊。”昆妲学她。
“她不识货呗。”江饮捂住脸笑。
昆妲脸藏进臂弯,也趴在桌边笑,肩膀一抖一抖。半晌她才抬起头,握拳揉揉笑酸的腮帮子,“所以米其林好吃吗。”
“就那样吧。”江饮耸耸肩,“我觉得还不如鸡蛋灌饼加三个蛋,没办法,我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这顿饭的第二天,江饮决定回家一趟。
她太久没回去了,为避免赵鸣雁起疑,还是决定去那边住一晚,也是想借此机会试探赵鸣雁对昆妲的态度。
江饮近年有点恐妈,尤其在赵鸣雁成为大老板之后,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另外几个年轻些的股东都怕她,喊她“大姐大”。
头几年赵鸣雁为了生意四处跑合作,江饮给她当过一段时间的跟班,看她酒桌上应酬,吞云吐雾,言辞激烈,甚至还跟男人摔过酒瓶子,女强人和女土匪自如切换,是又敬又怕。
想说话硬气,就得独立,有撑腰的资本,所以这几年江饮已经在试着慢慢脱离她。
咖啡店就是第一步,这家店从选址到开业,赵鸣雁没出过一分钱一份力,全是江饮自己操办,赵鸣雁只偶尔过来帮她查查账。
总不能把昆妲一直藏柜子里,江饮要先发制人,头天晚上就把这事跟昆妲说了,另细细交待许多,什么出门记得关水龙头,穿鞋记得穿袜子。
昆妲无语:“我又不是智障。”
江饮严肃:“我一个小时给你打一个电话,确保你安全。”
昆妲笑:“你怕我跑啊。”
柜子里的黑书包不见了。不止是书包,阳台上搬家用过的蛇皮袋,床底下几个行李箱,连前几天买的新被子,装被子那大口袋都不见。
“你也不至于把行李箱都扔了吧,那很贵的。”昆妲在沙发上气得一弹一弹,“你也太败家了。”
江饮说:“我没丢。”
“那去哪里了。”昆妲问。
江饮抬手指一下,“趁你上班,放到隔壁老太太家了,给了她二十块钱保管费。”
昆妲绝倒。
第二天上午,两人一起出门,各自去往不同的方向。昆妲上班,江饮回家。
这天陈颖也不在,她从昨天开始轮晚班。昆妲身份特殊,每天都得回家给江饮做饭,不参与轮班。
冷藏柜已经买来,九点半以后就不怎么忙,昆妲在吧台后面做三明治,那人是什么时候进店的她都不知道,不经意抬头,正对他一张粉油的脸。
两个小店员之前一直上晚班,只听说有个男的纠缠过二老板,但没见到人,这时如常接待,问他想喝什么。
男人目光锁定在昆妲身上,“我找这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