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妲回头,江饮已经不在客厅,卧室门紧闭。
叠了一半的夏凉被摊在沙发上,其上布满蓝色小花,昆妲把它和胡萝卜抱枕、裙子都叠放好放置在沙发角落,给自己收拾出一个临时小窝。
做完这些,她转头又发现昨晚自己脱在江饮床头柜上的白t和牛仔裤,不知何时出现在沙发背上。
是江饮撇清一切的证明。
呆呆站了半分钟,昆妲从牛仔裤的裤兜里取出一张印有竖版条形码的小纸条,撕碎扔进卫生间蹲坑,按水冲走。
随后她来到卧室门前,轻轻敲响房门,“小水,你有要洗的衣服吗?我要洗衣服,可以一起。”
江饮的声音闷闷传出来。
“不需要。”
“多一点洗,可以节约水。”昆妲努力找话,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讨好。
里间安静了会儿,门开,江饮提着只脏衣篓出来。
昆妲立即接过,“我来吧。”
江饮松开手。
一个屋檐下生活,也都是二十六七岁的大人了,总不能还像小孩子那样赌气不说话。
江饮倒是惊讶昆妲居然比她适应得还要快,好像完全没有被之前的事影响情绪。
很好,江饮看昆妲蹲在阳台,把衣服一件件塞进滚筒洗衣机,对自己说,这样很好。
并不打算把过多时间沉溺在对过去的缅怀中,床头柜抽屉里有备用的一千块钱现金,江饮把钱和家门备用钥匙搁在茶几上,指尖轻敲两下。
“我要出门,你的生活自己安排。”
洗衣机左一圈右一圈开始转,昆妲忽地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按停,等待门解锁后伸手进去翻找。
“怎么了?”江饮好奇走近。
“条码不在了……”昆妲惊惶望向她,“我的东西,放在超市的储物柜里,现在条码不在了!”
才刚刚放水,不至于被冲跑,江饮帮着她一起找,牛仔裤四个兜都是空的。
“你昨天在苏蔚家洗过衣服?”江饮问。
昆妲怯怯点头。
“现在又洗?”江饮说。
昆妲声音弱弱,“你说我……有病毒。”
关闭洗衣机门,按键继续,江饮直起腰,“也许是落在别的地方,或者昨天就洗没了。”
昆妲跟着她去卫生间冲洗手上泡泡,江饮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把行李放在超市储物柜,你就不能自己拿着?”
“我怕你不要我嘛。”昆妲实话实说。
带着身份证还怎么赖她家里,给几百块钱就打发去开房住了。
“那你去拿回来。”江饮在雪尼尔擦手巾上拭干水,“钱和钥匙我都给你放桌上了。”
“我不认识路,我只知道超市的名字。”昆妲亦步亦趋,好几次险些踩到江饮脚后跟,“还有,万一人家不相信我,不给我怎么办?我一个人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