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妲再次笑开,手掌搭在她肩膀,指尖攀上脖颈,细细地绕圈,凑近喷洒温热的淡淡水果气息,“干嘛,馋我身子就直说呗。”
她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巧妙化解了低沉气氛,压下门把手,半推着把江饮送出,“去忙工作吧,早去早回。”
江饮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楼走出小区大门,在站台坐上公车的,直到司机提醒刷卡,她才恍然惊醒,手忙脚乱点出乘车码。
下午的公交空位很多,江饮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倾斜的日光从车窗投来,滚烫刺痛眼皮,她闭目仰面直迎,努力压抑鼻腔酸涩泪意。
这疾痛使她在七月盛夏四肢冰冷,心若刀绞。
到店时江饮脸色很差,进门选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店长陈颖端了杯柠檬水过来,“老板,你没事吧?”
江饮木着一张脸,摆摆手表示没关系,陈颖点头正要走开,江饮又叫住她,“二十六楼的咖啡送了吗?”
这边商场有江饮两家店,一楼咖啡店,三楼火锅店,旁边就是写字楼,二十六层是苏蔚的公司,下午茶的咖啡都在江饮店里订。
陈颖说刚做好准备打包送上去,江饮起身,“我亲自去送吧。”
为方便送货,江饮弄了个小推车放店里,二十多杯咖啡装车,推进写字楼。
常来常往,苏蔚公司前台也认识她,刚进门就迎过来,“今天江老板亲自送咖啡呀。”
江饮点点头,“你们苏总今天来没来。”
前台接过她递来的单据,核对数目,“刚开完会,在办公室。”
江饮拿了杯咖啡直接往里走,进苏蔚办公室时毫不意外收获几声吆喝。
“呦呦呦,瞧瞧谁来了,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小江总终于舍得来上班了。”
咖啡递过去,江饮屁股一抬坐到苏蔚办公桌上。
“我记得我没点啊。”苏蔚话是这么说,已经拆了吸管猛啜一大口。
“请你呗。”江饮说。
苏蔚笑眯眯看她,“能占你便宜真不容易,怎么样,这几天。”
苦恼敲击几下额头,江饮叹气,只简单讲述了公墓园事件经过。
苏蔚放下咖啡杯,抽了张纸巾轻拭过嘴角,收敛起脸上戏谑的笑,好一会儿才问:“昆姝呢?”
“不知道。”江饮耸肩,“她没说,或者说她也不知道。”
昆姝是昆妲的亲姐姐,大她六岁,昆家出事的时候她还在国外,昆爸入狱后不久,她回来带走了昆妈和昆妲。
江饮在昆家生活五六年,也只见过她不超过一个巴掌数。
心里闷得慌,江饮上来找苏蔚,就是想找人说说话,可再往深了说又觉得不合适,昆妲的事她自己知道就行了。
“我心情不好。”江饮起身走到办公桌对面的长沙发,理理衣服直接躺下。
苏蔚小跑过来,蹲地上揪一缕头发挠她脖子,“你干嘛啊,跑我这儿睡觉来了,心情不好,要不要我安慰你?我怎么安慰?安慰了你会不会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