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妲倒是还好,睡醒饿了嚷嚷要吃饭,收到赵鸣雁送给她更大的草编花篮,又美滋滋乐淘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赵鸣雁给昆妲热了饭,切了些水果端上楼,门口叫了好几声白芙裳才把门打开。
“太太,吃点甜的,心情好。”赵鸣雁把果盘端到她面前。
白芙裳红着眼眶坐在床边,没哭,更多是气的。
“太太。”赵鸣雁又喊了一声。
白芙裳仰起脸看她,“你现在知道我在这个家有多不容易了吧,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指着鼻子骂,就算是陌生人,我的年纪也够资格让她叫一声阿姨吧,她就那么骂我!”
她眼泪说着就掉下来,“我还专门找人打听她们学校放假时间,派车去把她接回来,进门嘘寒问暖,她不领情罢,推了妹妹还那样骂我……”
她哭起来真是极美的,控诉时表情很小,绝不难看,声音却十足哀怨委屈,赵鸣雁放下果盘,手忙脚乱翻出纸巾,坐到她身边为她擦拭。
她哭着哭着,身子就歪到人家怀里去,赵鸣雁不好推开她,僵着背不动,女人哭得又热又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凑到近前,“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分房睡了,那个老不死的,心里还放不下他前妻。”
赵鸣雁“嗯嗯”点头,“我现在知道了。”
“他还不如你疼我。”白芙裳两条水蛇样的胳膊圈住她的腰,“你还给我擦眼泪,给我切水果。”
“这是我应该做的。”赵鸣雁成了一尊石像。
“还是你好。”白芙裳把头枕在她肩膀,“你一来哄我,我就好了。”
这好得也太快了吧。
“那太太吃水果吧,吃了甜的心情好。”赵鸣雁欲起身,想跑。
白芙裳稍稍松开胳膊,脸蛋迎着她,“那行,你来喂我吃。”
这这这,这成何体统
就把她当个受委屈的孩子照顾吧,赵鸣雁这么想着,稍探身端起果盘。
白芙裳歪在她怀里不动,嘴大张着,等喂。后背贴前胸的,赵鸣雁两条胳膊迫不得已把她圈起来,偏头去找到她的嘴,小块的苹果填进去。
她闭上嘴巴嚼,离得太近了,赵鸣雁可以清楚听见她口腔中清脆的咀嚼声。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想象果实在她唇齿间迸发、碾碎,甜蜜的汁水沾染她柔软的口腔内壁和舌头,以及吞咽时喉咙小幅度的起伏……
人与人之间的个体差异是如此巨大,因为是白芙裳,日常中再普通不过的一环,变得美妙绝伦。
赵鸣雁领略到了女人身体那种极致而通透的美,皮肤的温度、平滑度、弹性,盘绕在发间和脖颈处的淡淡香气,说话时胸口传出的低频震动。她缓缓呼出一口气。
耳边一声极浅的喟叹,白芙裳扭过头,视线落在赵鸣雁鬓发虚掩下一双赤红的耳朵,随即流连过她微蹙的眉和克制紧抿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