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到门前,岑祁便出现在了春华苑,瞧着面色阴郁,行色匆匆,伸手一把将门前摆着的一盆杜鹃花摔落在地上。
云姝被吓了一跳,缩了缩肩头,笑意僵在面上,一双眸子似是被惊到的小鹿般惶恐望向岑祁。
待回过神来,她垂下眼,心里打起了鼓,忙抬脚走到岑祁身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男人那冷冽的眸子只静静瞧她,片刻才道:“谁让你种杜鹃花的?”
闻言,云姝神色微变,小脸白了几分,抬头望向岑祁:“妾身是瞧着春华苑光秃秃的,便想种些花花草草……”
“我问的是,你为何种杜鹃花?”岑祁声音冷了几分。
“杜鹃花……怎么了吗?”云姝茫然望着他,又答道,“妾身自小便喜杜鹃。”
“你可知,明阳方才花粉症发作,差点就没命了。”岑祁眯了眯眼,“自来过春华苑,她便倒下了,你可是故意?”
“妾身不是。”云姝眼睫轻颤,连忙解释,“妾身怎知明阳公主对杜鹃花过敏,又怎知她会忽然来春华苑?再者,现在杜鹃还未开花……”
“你敢顶嘴?”岑祁眸色微暗,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令人脊背发凉。
云姝怔怔地望着岑祁,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很快她回过神,微低下头,一双眼很快便红了,泛着晶莹的光:“妾身不敢。”
周身的压迫感淡了几分。
云姝脑袋一片空白,只听岑祁那平静得毫无波澜的嗓音停顿片刻后,又再次响起:“你既如此拈酸吃醋,狭隘善妒,那这些花儿,便不必留了。”
“来人,全毁了丢出去。”
云姝心底一凉,抬眼间便见周遭的下人面面相觑,而后纷纷动了起来,往花圃走去。
她慌了神,忙望向岑祁,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夫君,不要丢。”
岑祁只垂眼淡淡盯着她,无甚反应,她只能眼睁睁瞧着方才悉心种下的花儿被连根拔起带走,就连花盆里的都未放过。
她眸子湿漉漉的,眼睛红得吓人,哽咽着一声声地哀求他。
可对此,岑祁不为所动,神色无波无澜。
待到春华苑又变回了那副光秃秃的模样,他才出声:“若日后明阳过来因你的花儿出了事儿,几条命都不够你赔的。”
话音落下,他便转过身,带着人大步离开了春华苑。
周遭被弄得很是凌乱,下人们依着岑祁的意思折腾完便缩在一旁不敢吭声。
片刻,她们还是上前,在云姝跟前跪下:“夫人,这是主君的意思,奴婢不敢不从命!”
云姝毫无生气的眸子渐渐有了神,看向她们扯了扯嘴角:“不怪你们。”
“怪我,怪我非要种这杜鹃花,非要同主君顶嘴,怪我心存妄念,毫无自知之明。”
“夫人,您莫要这样。”朝颜眼中满是心疼,“主君怎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