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若他真上心,怎会让这婚事这般随意仓促?又怎会在大婚之日连面都不见她,跑去给明阳公主过生辰,一夜未归?
云姝实在挺不住,那双美眸终于闭上,惨白得略有些病态的小脸失去色彩,红色的身影跌落在雪地中,给人一种鲜红蔓延开来的错觉。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朝颜瞪大眼忙扑过去扶住云姝,却只能跟着她跪倒在地:“夫人?夫人您别吓奴婢!”
春华苑外,许是这边的动静太大,惹得岑祁脚步一顿:“是何声音?”
卫钏低着头:“那是春华苑,此时是夫人和朝颜在里边儿,听着……许是夫人出了事。”
岑祁似是才想起来自己府上多了个新夫人的事儿,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又很快恢复平静。
他瞥了卫钏一眼:“人就在院内,能出何事?”
卫钏轻抿着唇,欲言又止:“听闻夫人,身子不好。”
话音落下,岑祁神色淡淡的,似是在思索什么,但也并未有甚太大的反应,良久才出声。
“那便给她寻个大夫罢。”
今日天色不错,阳光很好,落日余晖令春华苑内薄薄的积雪都化开来消散不见。
云姝醒来时,正躺在屋内的软榻上,身上的嫁衣已然被人给换了下来,只套了一件薄薄的中衣。
昨夜还格外寒碜的屋子似是被人重新布置过,摆上了炭火,添置了不少东西,若非是窗台上那枝折下的梅,她怕是会怀疑自己换了一个地方。
“夫人醒了?”一名侍女打扮的人柔柔一笑,面色从容,瞧着要比朝颜稳重许多,“奴婢芙蕖,是主君派来春华苑伺候夫人的。”
“芙蕖?”云姝重复了一句,撑起身子环视了一圈屋内。
芙蕖瞧着很会察言观色,忙伸手扶起她:“朝颜去厨房端膳食了,主君方才请了大夫,还亲自来看过夫人,屋里的东西都是主君特意吩咐人添置的。”
“是吗?”云姝眼睫轻颤,心底一阵苦涩。
这会儿安排个伺候她的侍女,恐怕是用来监视她的罢?
“那主君,可曾说过什么?”云姝抬眼看向芙蕖,眸中带着隐隐的期待。
芙蕖也不知当如何回答,只道:“主君昨日入了宫,这才没顾得上夫人,说不定今晚便会来春华苑呢。”
云姝点点头,哪怕岑祁此人如此凉薄,如此可怕,她也不能躲,那是她的夫主。
在这偌大的岑府,她只有受宠,才能好好活下去。
“夫人先将药喝了罢,这是方才大夫开的驱寒的汤药。”说着,芙蕖转身从桌上端了一个鱼白的瓷碗过来,里边儿黑乎乎的汤药晃了晃,泛出苦味儿,闻着就令人作呕。
云姝忙避开了些,轻轻喘着气。
芙蕖看在眼里,柔声道:“夫人,良药苦口。”
“加点蜜饯罢。”云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