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床头的外披:“大夫说醒后会畏寒,还是穿厚点的好。”
白风誉急匆匆的走回书房,地上的碎片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他坐到案几旁翻看那几本册子,拿起狼毫在上面批注。
手心泛着细密的疼痛,他放下手中的笔朝发抖的右手望去。
这些日子这只手经常受伤,再过段时间估计都快废了。
他扔下狼毫用左手翻着剩下的折子。
见上面没什么多余的事情便放下了。
他抬手轻轻摩挲着手掌心的疤痕,也确实该休整一下了。
耗到八月初旬,到了天气最热的时日,他衣服依旧穿的很多。
太子似乎抓准了他的心,想着就这么压着他,就算要不到兵权也能让他安分不少。
白风誉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在院子外晒着太阳,身子暖烘烘的。
身旁的暗四落下,在树下等候发落。
白风誉的手一天写几个字就得歇半刻钟,揉揉手心再放松一会儿,他又继续写。
一封简短的信他写了半个时辰。
他抬起手将信交给暗四:“给五皇子,小心点。”
“是!”
暗四从正门出去,白妍女正好来找他,两人碰面,她狐疑的看了眼暗四。
白风誉朝她招招手:“霜弥,过来。”
白妍女在他身侧蹲下,望向白风誉,他面色有些发白,神情看着实在算不上好。
他轻抚白妍女的头顶:“你觉得五皇子,怎么样?”
此番言语他先前也问过一次,白妍女的回答太客观。
他又重新换了种说法。
“跟皇子和朝臣比起来,你对五皇子的印象如何?”
白妍女垂眸思索,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道:“尚可,确有君子之风。”
他嘴角牵起一抹苦笑:“那就好。”
言罢,他在竹椅里阖上眼皮,呼吸都放慢了不少。
白妍女站在身边呆呆望着。
眼前的人似乎下一刻便要从她面前消散。
病弱的身躯将他压垮,细长白净的手指攀在扶手旁,上面的茧也全都掉了,看起来更加柔嫩。
白妍女忍着泪转身离去。
之前,白风誉的死比这更惨,如今她只奢求能快些扫清这一切。
白风誉睁开眼望向那抹离去的背影。
有些事情,白妍女就算不说他也能猜到。
在他去兵部找李青禾的时候,白妍女不可能有先见之明将药瓶带在了身上。
这么多巧合更不可能是白妍女料事如神。
但这次的局面,似乎是她也不知道的。
那为什么,在她落水苏醒后两人分开时,白妍女会背对着他落泪呢。
他摇着竹椅慢吞吞的想着,苍白的脸也被晒的红润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