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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某些人来说,自由是连作梦也不可得的。
颜琳正化成一只小鸟展翅在蓝天白云间飞翔,忽然撞到了一只大鹰,鲜血如注喷将开来,她惊惊惶惶的以为自己受了伤,没想到血不知道哪里来的,沾了那只大鹰一身,她失措,不知道该去哪里叫救护车,眼睁睁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一直流血,一直流血,一直到有人高声喊着“颜琳电话”,她才从恶梦里清醒。
她呼吸急促的瞪着天花板,梦里的血让她不安——这会不会是恶兆,也许很快会有警察找上门,那个叫仇炜之的重伤,然后,然后……
“颜琳,电话!”外面的苏晓琪又一次催促。
“知道了。”她裹着薄被往床边翻身一圈半,手正好到了话机位置。
“喂……”半睁的眼在听了电话之后忽然睁大起来。“你没事吧!……好,我现在马上过去!”
挂下电话,颜琳匆匆忙忙换了装,奔出房间。大清早,颜德志和颜翰才刚出门上班,家中一派闲静。
“怎么了?”苏晓琪在桌前看报纸,纳闷的抬起眼。
“方方在卖场受伤了,我去看看她。”
“等等,你不要自己出门,我开车载你去。”
“嗯。”她同意,但有一种不舒服的情绪隐忍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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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方方一大早就挂彩了。
才刚打完卡,进到仓库准备补货就被新来的员工推着板车撞到脚踝,现在在门诊部等着看x光片,苏晓琪载颜琳过来,表达关心之后便要离开,颜琳表示要留下来陪米方方,苏晓琪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拒绝,只好同意。
“方方你多休息,颜妈妈还有事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跟颜琳说,别客气知道吗?”
“嗯,谢谢颜妈妈。”米方方笑着。
“颜琳等等要回去时打电话给我们,看看爸爸或哥哥有没有办法来接你。”苏晓琪叮咛,总之就是不让颜琳自己行动。
“哦。”她说,很无奈的。
苏晓琪离开,米方方开始对颜琳唉声叹气。
“你真好,家里的人把你捧在手心里当个宝,还没毕业就安排好工作在等你,男朋友也替你挑好人选……像我,一个人外出读书打工,受伤了也没人理我……”看着肿得像馒头的脚踝,眼睛忍不住泛泪。
坐在她身边的颜琳很不服气。“喂,我可是一接到你的电话就跑来了,怎么?这种朋友你反而不稀罕是不是?”
米方方苦中作乐的笑了,“是是是,就知道你最好了,大学四年,交了你这个朋友就是最大的收获。”
她们从开学第一天就认识了,有共同的兴趣,共同的喜恶,都喜欢做烘焙,都喜欢喝咖啡,都梦想着有一天能开一家店,专卖咖啡和蛋糕,可惜毕业之后,米方方没有资金,而颜琳,没有自由。
“其实我才羡慕你呢,一个人就像一只鹰,自己闯荡江湖,就算苦也是真真切切的人生,我呢,只是个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刚刚我妈居然不放心我自己过来,而且不放心我自己回去……”她沮丧的叹了一口气,“我什么都不会,你说是不是很悲哀……”颜琳说着,开朗的目光逐渐暗淡。
轮到米方方安慰她了。“唉呀,你不要想那么多啦……你刚出车祸嘛,她那么宝贝你,当然不放心,要是我也不放心,对了,那天那个人后来有没有怎么样?”
颜琳心头猛地一阵刺,每次想到那个叫仇炜之的,她就非常牵挂。
“不知道,但我很挂念他,这种感觉很像小时候丢掉兔子之后的心情,总在想兔子怎么样了,有没有红萝卜吃,晚上有没有地方睡……我还曾经带着青菜跑去发现它的地方找它你知道吗?可惜找不到了,躲在棉被里哭一夜。”
“你会不会心太软了?”米方方不以为然的睨着她。
“他好像损失挺惨重的,”她想自己可能害他约会迟到,或者上班迟到。“可是他完全不追究……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是他不守交通规则好不好?”虽然米方方没看见后来仇炜之骂颜琳,但是当时面无表情得理不饶人的态度,已经教她很生气了。“那种人,根本不必理他,凶巴巴的,最好让他没有红萝卜吃,没有地方睡。”
颜琳喷出笑声来。“你真的当他是兔子啊,别闹了……我还没吃早餐呢,你吃过了没,要不要帮你带?”
“御饭团就好了。”米方方说。
“御饭团加豆浆,好不好?”
米方方随口答应了,颜琳轻快的离开,搭乘电扶梯下楼时她轻盈的摇着后脑勺的马尾巴,忽然之间头皮一紧——迎面上楼的电扶梯,陌生的人群里有一张熟悉的脸——是仇炜之!
他显然没有发现颜琳,手挂在裤袋里,敛着眉面无表情……
颜琳望着他,不禁担心,电扶梯下到一楼之后,她随即再搭乘上楼,跟踪他穿着赛车夹克的身影,一路在医学大楼里左转右转,然后,看见他将看诊单投入脑科的门诊室,看见他靠着墙站立,低头审视自己的挂号单据。忽然他抬起头往她这里投注视线,四目交会了一瞬,颜琳心跳忽然紧促,但仇炜之却视若无睹的别开头。
作者:淡云
气氛明快的办公室里,詹祐庭带着颜琳参观到此终于停下嘴巴,等办公室里的同仁问候过“詹特助”之后,他才又开始说话。
“还好吧?”他细边的眼镜后面一双饱含笑意的眼睛。“有问题可以随时发问哦。”
“嗯……”颜琳一贯含糊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