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昭勾了勾嘴角,“礼部尚书,恭喜你官复原职。”
赵王妃的父亲,礼部尚书手持玉笏,立刻出来磕头下拜,“下官叩谢平南王取消下官的禁足令,让下官回来继续上任。”
“不用客气。”司徒云昭叉着腰,她声音沉甸甸地,“尚书大人刚刚官复原职,就赶上了女婿的葬礼,也是巧了。不过也好,尚书大人身为岳父,比别人更了解赵王,亲自指挥操办,赵王地下有知的话,也该瞑目了。”
话说的极尽直白讽刺,让人难堪。司徒云昭一字一句就像针一样落下来,礼部尚书头皮发麻,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应道,“是,平南王,下官遵命。”
“还有,本王这里还有陛下一封圣旨。”
绣着双龙的明黄圣旨卷着,司徒云昭一手拿着,旁边的小太监躬身双手接下,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九皇子司徒清淙,聪慧敏捷,温良敦厚,性行粹纯,着即册封为荣亲王,钦此!”
圣旨宣完,太子已经白了脸色。
众臣倒吸一口凉气,也不敢出声,更不敢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九皇子司徒清淙是皇帝的老莱子,一向不受宠,他生母早逝,母家没有任何势力,其秭司徒清漾亦不是能帮衬他的性格,很多人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小皇子的存在。
九皇子才两三岁,尚且什么都看不出呢,哪里来的什么性情温良,还是头脑聪慧,大臣们也许还不知道皇帝疯了的事情,但是不少大臣多多少少知道,皇帝被司徒云昭关了禁闭,并且皇帝连九皇子都未曾见过几面,说不准都忘记了还有这么个儿子,圣旨又怎么可能是皇帝颁的呢?
这会不会是司徒云昭向他们传递出来的一种信号?
九皇子,年纪小,孤身一人,不得宠,母家没有势力,姐姐不强硬,怎么看都是做傀儡的更为合适的人选。
是不是这意味着,司徒云昭把目标转向了这个小皇子,太子要被放弃了,连当傀儡的资格都不再有了?
他们在揣测什么,司徒云昭扫视片刻一清二楚,不过她连日来都心情不佳,不想多留,于是理了理袍袖,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事,赶快上奏。”
礼部侍郎出列,“启禀平南王,昨日收到了北国可汗的信函,北国可汗的队伍已经行至一半了,北国可汗携爱女大约将于一个半月后抵达都城。”
司徒云昭应着,“本王知道了。赵王丧葬,北国可汗来访,春试,这个月你们礼部的事情尤为多,多注意一些。”
“谨遵平南王钧令。”
司徒云昭点了点头,“好了。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了。各位大人没事的话,也散朝吧。”
“下官等恭送平南王。”众臣下拜,司徒云昭从高高的玉阶上走下来,出了大殿之后,众臣才慢慢起身。
太原寺一个小参知政事是个年轻女子,她跪在地上悄悄抬起一点头,看到了司徒云昭离去时随风飘起的袍角。
众臣起身之后也就四下散了,每人都怀揣着不一样的心思,一个千户大人走了过来,和太原寺参知政事一起走出了大殿,两个姑娘的家族是世交,年纪相仿,常常走在一处。
小参知政事长相灵动可爱,她一身青色官服,蹦蹦跳跳到千户大人身边,“双儿。”
千户大人长相逊色一些,较为普通,她是武将,一身黑色官服,但是气质独特,冰冰冷冷,“说了在外面不要这么叫我。”
小参知政事才不介意,她哼了一声,凑到了千户大人身边八卦,“你知不知道,昨夜平南王殿下去了花满楼。”
千户大人挑了挑眉,“那又如何?”虽说是烟花之地,但那里名妓云集,有表演可看时,许多人还是会去看一看,玩一玩,男子女子都有,并不做什么其他的,也没有什么。
参知政事斜了她一眼,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啧,你不知道么?平南王殿下昨夜出了八千两,跟花满楼的花魁姑娘春风一度。”
她撇了撇嘴,“那花魁姑娘可真幸运。”
千户大人眉心跳了跳,面无表情,捂住她的嘴,“你不要命了?平南王的事你都敢嚼舌根?”
参知政事拽下她的手,笑嘻嘻地,“不是嘛,私下里都传开了。昨天夜里,花满楼新来的花魁姑娘表演,平南王殿下和一个红衣女子一起去的,应当是殿下的朋友,陪殿下一起去玩的。”
“这么多年了,头一次听到关于平南王殿下的风流韵事,你怎么不兴奋呢?没想到啊,平南王殿下原来喜好女子,真好。”
千户大人斜她一眼,“传来传去,是真是假还未可知,不要乱说了。让平南王殿下知道,小心要你的命。”
她仿佛没听到,一脸痴迷和向往,“这样我是不是有机会了?平南王在朝堂上看着正经如斯,没想到如此风流。”
司徒云昭私下里慵懒淡然,一双桃花眼勾魂夺魄,眉眼间也尽是风流,一张脸明艳灼人,气质却清俊,其实也不难想象她喜好女子。
千户大人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说不清楚的别扭,“你喜欢平南王?”
参知政事反而才一脸嗔怪地反问,“平南王殿下凤仪无双,无上潇洒,谁不喜欢呢?”
公主府。
苏木细细禀报,“不知为何,平南王刚才在朝堂上宣读圣旨,晋封了九皇子为荣王。太子吓坏了,想必不久就要到府上来了。”
司徒清潇冷冷清清,蹙起眉来,素手执卷,“她昨夜到玉明宫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