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臣领旨。”
“好了,朕今日有一事,想问问众位爱卿的意见,赵王一事,众位爱卿也知,如今经过调查,证据不足,朕本想放他出来,各位爱卿意下如何呢?”
指婚
此言一出,一向不多话的二皇子景王竟呈上了陈情表,为赵王求情,“父皇,这是儿臣与十几位大人共同签署的陈情表,”他表情悲伤,“赵王是儿臣唯一的皇兄,无论如何,希望父皇饶他一命。”
皇帝点了点头,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咳咳——你们兄弟和睦,朕便放心了。”
群臣交头接耳,各路意见纷纷,赵王毕竟身为皇长子,绝大多数人皆是同意放其出来。
“好,既然如此,朕就决意再给赵王一次机会。”皇帝吸了口气,有些紧张地瞧着她的脸色,“平南王觉得如何?”
司徒云昭面色淡然,“臣并无异议。”
皇帝松了口气,笑了笑,“好。趁此机会,朕有一件喜事要宣t布。”
“朕的三公主温宁到了出嫁的年纪了,朕决意将温宁公主指婚给其安侯,定于下月十五完婚。”
出其不意,群臣一时叽叽喳喳了起来。
“温宁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了,众位爱卿也知道,温宁是朕的掌上明珠,其安侯年轻有为,朕很看好他。”
司徒云昭苦笑,心仿佛被狠狠撞击了一下,又被抛进深渊。
她终于还是应下了,是么?
她好像一个傻瓜,从始至终怀抱着希望不肯放手,总是去奢求她得不到的东西。
如今最后一线希望也断了,上天都在告诉她,你该死心了。
吏部侍郎出言,“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啊!温宁公主美貌过人,其安侯青年才俊,甚是相配啊!”
一个是皇帝的掌上明珠,矜贵端秀,一个是忠君爱国的青年将军,玉树临风,在外人看来,的确般配。
其他大臣们也纷纷上前恭贺,一时之间,朝堂上气氛轻松了许多。陆太傅满面红光,腰杆都挺了起来。相较之下,陆子淮本人要矜持许多,但面上也有掩不住的喜色。
自古以来一向讲究冲喜,一桩般配的亲事是为喜事,只是开始,便冲淡了连日来的低气压,朝堂之上从未如此轻松过,连病弱的皇帝脸上都有了两分神采。
可是爱上不该爱的人,有的只是悲哀。
司徒云昭被包围在这片刻的欢喜气氛中,心落了又落,却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抓住它,终于落进了谷底。人们的悲喜的确并不相通,就像此刻,无人能体会她的感受。
皇帝瞧了瞧她的脸色,只见她沉默,看不出什么,于是问道,“平南王,你觉得如何?”
司徒云昭语气平淡,只是多了几分冷清,“这是陛下家事,臣无权置喙。”
众臣都看着她,公主下嫁,这次她竟没有横加阻拦?莫非是小小其安侯,她并不放在眼里?
还不及朝臣想明白,还不及皇帝松下一口气,司徒云昭抬起头,在朝臣们的目光中,金蟒黑靴踏上了白玉石阶,又上了金阶,一步一步,走得平稳,直直来到龙椅面前,她从宽大的龙椅上两手拎起了皇帝的龙袍衣领,目光危险,“陛下。”
这一变故来得突然,在场无人想象得到,也无人来得及去拦,一时间连惊愕都来不及便都慌了手脚。
几位老臣厉声喝道,“平南王,你要做什么??”
皇帝本就体弱,加之惊吓,只能挣扎瑟缩,“你,你要做什么?”
“你,你放开父皇——”年长的景王等人缩在后面,太子年少气盛,见状便要冲上去,被一旁的孟太尉拦着,只能死死地盯着上面。
司徒云昭充耳不闻,语气轻飘,“陛下,看来是本王留你太久了,本王放过了你又放过司徒清源,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皇帝瑟缩发抖,“你放开朕——放开——”
陆太傅也跟着呵斥,“平南王,快放开陛下,你要造反吗??”
群臣乱作一团,在下面斥责,却无人敢近前来,有几人跃跃欲试想要上前,也被镇南将军等人拦了下来。
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臣质问,“孟太尉,你们这是做什么??你方才所言,平南王忠君爱国,那平南王现下是在做什么?!”
其安侯陆子淮拔出利剑,扔掉剑鞘,使了轻功越上金阶,来到龙椅前,他武功高强,出招迅速,镇南将军也来不及阻拦。
他身量高大俊朗,目光坚定,手持银剑站在皇帝一旁,“平南王如此,实在不合适,请平南王放开陛下,下官身为御前侍卫,须得保护陛下安危。”
司徒云昭手中不放,看向他,这人便是为司徒清潇指定的驸马?她眼眸微眯,目光审视,其中夹着一抹嘲讽,明艳魅惑。
镇南将军看到这边的状况,也提起轻功飞上龙椅前,也不废话,直冲他的面门而去,他武功与陆子淮不相上下,两人缠斗在一处,陆子淮束手束脚,很快便落了下风,镇南将军动作利落、他三两下制住陆子淮,擒住他的双臂,拿剑抵着他的脖子,把他拉了下来。
司徒云昭轻轻吐出两个字,“来人。”
随后两列手持长戟身着铠甲训练有素的兵士在两侧迅速进了殿,把大殿围住,朝臣们围在其中,一时间朝堂乱作了一团,这下子众人是彻底慌了神,也不知她突如其来的行为是因何缘由,有位老臣定了定心神,“平南王,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要造反吗?”
司徒云昭一向离经叛道,敢做敢当,便是在这里当场弑君,血溅在脸上也会面不改色,平静淡然,甚至会勾起嘴角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