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榧木棋盘和棋子已经摆上了桌子,太子没有心思,随意指了指面前的那盒,勉强扯出一丝苦笑,“执白子就好。”
才开始时,两个人不分伯仲,不相上下,太子最出众的便是棋艺,他师承司徒清潇,司徒清潇常常督导他,所以司徒清t潇的棋艺他也学了个分。
不过比起司徒云昭也是小巫见了大巫,再加之他心思不在这里,时间长了,便渐渐拉开了差距。
太子落了下风。
司徒云昭先开了口,“太子最近课业如何?将来可要勤勉一些,多学习帝王之道。”
她有心栽培,只是不知人家是否领情呢。
司徒云昭想了想司徒清潇冷冰冰的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
太子勉强答着,“还,还好。”
太子虽然惧怕,但也在想办法,他抬眼看了看司徒云昭,她今日似乎心情还不错。于是试探着开口,“平南王,前两日,太傅他,有事想要进宫来,可是——”
司徒云昭修长纤细的手指夹着晶莹剔透的黑色棋子,朱红色的宽袖盖在白皙的皓腕间,美得像一幅画。
她面色无改,专心看着棋局,“有什么事,叫他到平南王府说。”
“太傅——毕竟是我的师父,我好几日都没见到他了,有些课业上的问题,想跟太傅请教呢。”
司徒云昭抬起头来,太子连忙扯出了一丝笑容,好让自己看起来随意一些,不那么忧愁和狼狈。
“这几日太傅进不来,皇宫里的济世大儒们比比皆是,比太傅强多了,去问他们。”
太子快哭出来了,“可是我有些话,想,想与太傅说——”
“想和太傅说什么?”
太子又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有些琐碎的小事——”
司徒云昭敲了敲桌面,翘起嘴角笑了笑,“那就现在叫他来,本王在这里陪着你们闲话家常。”
“不,不必了,平南王——”
太子碰了壁,只好收了话,再回到棋局上来。
司徒云昭突然一改温和的棋路,开始咄咄逼人,太子几乎毫无招架之力,渐渐颓势,几乎就要被逼到绝路。
山瑾俯身在她耳边密言几句,司徒云昭抬起头来,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果然,一股熟悉的栀子花香传来。
司徒云昭是一只刺猬,她从前,总是收起刺,对着司徒清潇的,总是软软的肚子,她甚至把自己软肋晾出来,送到司徒清潇面前。自从那日,她又开始竖起扎手的刺来,是下意识地保护自己,她怕了,她怕她爱得太甚,也伤得太深。
可是在这一刻,一颗心又酸又软,她还是抑制不住的心动了。
“平南王。”
司徒清潇一袭袅袅白衣,已经站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