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跪坐在旁边,双手有些无法控制的颤抖。
张凌云说的那些字和他微弱的呼救仿佛一道加在她脑海里的紧箍咒,不停循环重复着?。
“救护员来了,快让开快让开!”
安保组长?大声地呼喊着?,为抬着?担架的救护员开路。
失神地程悦被他们推到?一边。
她直勾勾看着?救护员检测张凌云的瞳孔、呼吸和脉搏,看着?他们对他反复采取心?肺复苏,上?急救设备,最终无力摇头。
“我们来之?前,他瞳孔已经散了,实在救不回来。”救护员无奈,一切迹象证明张凌云早失去生命体征,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眼看着?救护员开始收拾东西?,甚至有要离开的迹象,安保组长?一把抓住他们,“你们就走了?不再试试吗?难道不应该把人拉到?医院去,那里有更多医疗器械,一定能把人救活的!”
救护员理解他救人心?切的心?情,但这不符合救护车的相关规定。
“失去生命体征的人我们会联系殡葬车来拉走,但是不能占用急救资源,否则都去拉尸体了,谁来负责急救?”
救护员话?糙理不糙。
安保组长?脱力般松开手?,难以置信地抱着?头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已经尽快把刀踢开,还把人控制住了,就这么几?刀,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怎么会这么快…”
程悦闻言道,“我们动作是快,但刀扎破了他的脏器,加上?他之?前一刀的大量失血,加速了他的死亡。”
即便按压止血又能阻止多少,程悦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但心?底仍旧不舒服。
而安保组长?根本没?见过人死在自己眼前,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的同事。
每天那么多机组人员在大厅里往返,安保组长?熟悉他们每一张面孔。
突然他眸光阴郁地站起?身,“我要去把那个胡说八道的人找出来!”
这是想到?间接促成张凌云死亡的导火索了。
要不是那个人多嘴,程悦和盛吟秋应该能够控制住场面。
于?是,义愤填膺的安保组长?在履行职责的同时指挥着?下属去寻找此人踪迹。
可?那个煽动人情绪的围观者见大事不妙早溜之?大吉,现在去找也是大海捞针。
警方?来得很?快,几?乎在救护车刚刚离开的时候,秦梨和姜晓晓便带队赶过来了。
在场人员被带到?机场一间办公室安置,他们要在这里做完笔录再走。
程悦站在办公室,透过透明的落地窗玻璃便能看到?楼下一切井然有序的模样。
尸体被拉回实验室解剖,安检闸口已经恢复秩序,来来往往的人群依旧熙熙攘攘,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不是张凌云死的那一片地方?还有大量血迹和黄色的封锁线提醒,程悦差点要以为自己白?日做梦了。
“人怎么就死了的…”坐在办公室一角的安保组长?嘴里叨叨着?,神情也有些恍惚,“要不是有人撺掇,他能死得这么快吗?”
他们都是受雇于?航空公司,在别人眼里是一份体面的工作。
实际上?这工作的酸甜苦辣只有他们自己懂。
偶尔几?个人聚在一起?,总会聊些八卦,或者遇见的奇葩,纾解工作上?的压力。
安保组长?从没?见过像张凌云这样开朗向上?的人,他好像从不会抱怨什么。
曾经他们还调侃过,说他是占了长?得帅的便宜。
但是昔日同事就这么死在眼前,也足够给他们带来巨大冲击。
程悦心?知肚明,安保组长?是接受不了人死在他面前,找了个人来承担一切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