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只要他别再犯就好了。”美羽对这种结果有说不出的意外,想不到这壮汉如此明理。
“你不用客气,再客气下去就是不给我们面子……”
“不用,真的不用……”她不想把事情弄得更复杂。
“唉呀,小姐……”
“她说不用就是不用,我们不混黑道,所以黑道上的惯例对我们不适用,这件事就这样一笔勾销,希望此后他不要再纠缠不休。”子榆果断地告诉保镖甲,那气势令人折服,使人不得不遵行。
“就这样,我们走了。”说着,子榆拖着美羽的手,走出尚家。
这件事终于结束了,美羽大吁一口气,心中的阴影一扫而空,她迫不及待想拥抱阳光,而她发现,有子榆的地方就有阳光,他是她的阳光。
作者:董嫒
子榆的工作终于到了最后阶段,为了使发表会更臻圆满,他必须到台北去住几天,一直到整个发表会结束。
“美羽,等一下去整理行李,和我到台北去。”早餐时,子榆对美羽说。
“去台北为什么要整理行李?”太奇怪了,她每次同他去台北,都是一日来回,这次为什么要准备行李?
“这次我们要等发表会结束才能回来。”他解释道。
“这么多天?我不要去好了。”现在她的伤已经复原到不足以影响到行动,丑陋的伤痕也不再影响她的美丽,她又可以到处去玩、去跑客户拉生意,没有子榆在,她可以自己打发时间。
子榆板起脸来。“不行,你一定要跟我去。”
“不要,我已经好得差不多,尚天威也不敢再来骚扰,我可以自己过日子了。”她坚持可以恢复以前的生活。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不放心留你自己在家。”子榆也很坚持,声音不自觉就大了起来。
“我说没关系就是没关系。”
“我说过,不管到哪里都要把你放在身边。”
“我也说过,你不可以干涉我的行动,之前那是非常时期,现在戒严已经解除,不可同日而语。”
子榆拧起眉来,这小妮子今天发什么牢骚?之前不是都没异议吗?“难道你已经不想再和我在一起了?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已经非常稳定。”
美羽不以为然,一时脾气也扭了起来,故意说着反话。“整天腻在一起,你不烦吗?”
原来是因为太过如胶似漆,令她产生厌烦,子榆一脸挫败地说:“好吧,我知道了。”尔后没事人般地继续吃着他的早餐。
就这样?美羽心中泛起一股奇怪的失落感,她明明只是说说,也没特别拒绝与他同行啊!为什么当他答应时,她反而感觉到心有一丝的不舍与疼痛?
也许只是过渡时期的不适应罢了。她告诉自己。
早餐既罢,子榆到他的房间去整理他简单的行李,美羽则去拟自己的玩乐计划,她要尽情地和朋友去喝咖啡、跳舞、唱歌、看电影,把这些日子行动不便的闷气发泄出来。
“这是我住的旅馆电话和房间号码,如果有事,打电话给我。”临走前,子榆给她一张便笺,上面写着几串数字。“噢。”她接过纸条,顺手放进皮夹里。“你慢走。”她刻意装出潇洒态度。
子榆真的走了,当他的车子从院子呼啸而去时,美羽莫名其妙的走到窗前目送它扬长而去,心中泛起一股酸楚。
神经!望着他下车来关上庭院大门的身影,美羽取笑自己,她几时为一个人这般放不下过?
关上窗户,她找出电话簿,拨下一串号码,定下康复后的第一个约会。
pub里奏着动感十足的摇滚乐,舞池里尽情摆动的人们像久禁出柙的动物看见阳光,大有除非倒下,否则绝不停止的况味。
美羽也在其中,也像宣泄什么似的大力挥霍自己的体力。
舞池里五彩缤纷、明灭不定、奇诡的灯光闪过每个人的身上、脸庞,美羽能看见她的友伴们在对她微笑。
她也对他们微笑,舞池里的每个人仿佛都在微笑,只是那些笑对她来说都好遥远。一如她置身这热闹喧腾的人群里,却异常地感到孤单。
这已经是子榆走后的第三个夜晚,记得第一个夜晚,她在卡拉ok唱着她最喜欢的歌曲,和所有人肆无忌惮地笑闹,心中却莫名的叹着气;昨夜,她在电影院看着据说是史上最爆笑的电影,全场笑得东倒西歪,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dj不断播放快节奏的迪斯可热舞,陌生的人影在身旁不断变幻他们的位置、舞步,无论多么拥挤,在她的感觉中都无比遥远,她想要融入他们,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就像无论她如何想挥开脑中那纠扯的身影,却怎么也办不到。
子榆的身影夜以继日盘旋在她脑中,早上起床,她会想起他做的早餐,和那默默付出的模样;走在路上,她想念他扶着她的感觉;走入超商,看见忙碌的柜台人员,她也会想起他工作时专注的神情;就连临睡前,她甚至会因想念他的吻而泫然欲泣……
家里处处充满他的身影,到处有他的足迹,那没有使她好过一些,寂寞甚至如影随形地跟随她,无论她到哪里、在做什么,都能发现它的踪迹。思念宛若一把锥心刺骨的利剑深深地折磨着她。
直玩到午夜,美羽才由友伴护送回家,回到家里面对着一屋子的寂寥,她心底深处的寂寞忽地全涌了上来。
她想念他,真的好想念他。她紧紧地环抱住自己,才发现眼泪不知何时已滴落在地板上,一颗,两颗,三颗……寂寞与思念渐渐扩大成一圈水池,逐渐地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