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地里的寒月草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林南音这才给自己套了个清洁符,然后朝山下走去。
今天是她去符院教学的第一天,别的不说,整洁点总不为过。
山下的符院在僻静的南区,房子也是新盖的,大屋大院,最多院子里多点花花草草,多的花里胡哨的没有。
林南音到时里面已有不少人,有人看书有人谈天有人打闹,她一个生面孔开始并不惹人注意,当她坐上最上面的教习位置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这才多了起来。
“这谁啊?”下面有人窃语。
“能坐那的只能是教习吧。”
“这教习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见过吗?”
“没,我也是头一次。”
“哦我想起来了,我知道她谁了,住东区的林符师。”
“林符师?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就是家里有宝桌的那位。”
说名姓大家不知道,但一说那桌子,谈话的人还有周围听谈话的人全都“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原来是她!”
这回他们看向林南音的眼神就有了种闻名已久终于见面的热切。
把这些悄悄话听了个全的林南音:“……”合着这波她被桌子带飞呗。
想到桌子传闻的由来再加上之后事情的发展,林南音其实也觉得神奇。
大概以前她听说过很多个传闻传说都是从这样或这样一个偶然开始的。
这样挺好,至少人们心中还有童话。
坐在教习的位置上一直等课铃响起,林南音才将昨夜准备好的内容拿了出来开讲。
她不是天赋型选手,在画出清洁符之前她跌跌撞撞摸索了很久很久,那每一张废掉的符皮里都是她一点点积累的经验,她不知道如何去讲大道理去谈那些空中楼阁,只能是把自己一点点磨出来的经验告诉堂下众人。
可能实干才是最真实的教材,一开始堂下还有所喧哗,渐渐的交头接耳声越来越少,室内越来越静,只有林南音的说话声,到后来堂中已有人受到启发取出了符材当场练习。
一遍未成,那就再来一次。
再失败,那就再来。
这符越画心中越明朗,最后一切拨云见雾,有毫光自笔下起。
低阶符篆的光芒并不起眼,可架不住人多,安静的课堂中比成符之人更先一步反应过来的是她的同桌,“筠妹你符成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前前后后的人全都看向了中间还在呆怔的女子,她面前的新符很快被人拿起传阅,人人都想验证这是不是真的。
最后,符是真的,的确有人当着他们的面就跨过了那道门槛成了符师。
林符师!
众人当即目光更加热切地看向台上讲座,然而台上已空空如也,原来不知何时课铃已响,今日授课到此为止。
[39]
此时林南音已经走在回山路上,她有点高兴,为自己能教有所成而高兴,同时心里也生出了点其他的感悟来。
或许低调也可以是‘不为头也不当末流’,不过分冒尖,也不刻意藏拙。太冒尖容易被削,过于藏拙也未必没有隐患,当谁都觉得能欺负你一脚时麻烦也就随之而来。
什么都藏着掖着反而容易露出马脚,往后可以十分的本领,藏七分露三分只显一分,为自己留好后手,最好呢是有无限后手,越多越好。
今日这符院里的课她也有自省,不过她不觉得这是她太高调。就和初认字的人刚开始学会一个‘一’字都觉得这个‘一’妙不可言一样,而实际等他们看遍人间锦绣文章,才会发现当初那个‘一’只是个。
以后时间长了,大家见多识广了,这事的影响自然而然会慢慢消除。
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朝着山脚的方向走,突然林南音停下了脚步侧头往光圈外一看,就见有不少道宫弟子正御剑而来。
这是第二次清剿邪修回来了?
就在林南音以为这些道宫弟子会和以往一样御剑上山时,却见他们全都在光圈边缘落了地,然后徒步往道宫的方向走去。
有赶时间的,上一秒看还在门口,下一秒就已经走到了林南音的眼前;也有不赶时间的,背着剑散步般一边感受心中的宁静一边朝着道宫走去。
这些弟子林南音有的眼熟有的不眼熟,相对于几年前那种高高在上的精致感,现在他们周身气势要冷冽许多,修为也更精进不少。
其中有个林南音比较眼熟的弟子,去年见他不过练气四层,刚进中期,而今她已经感知不到他的修为。也就是说他现在最少练气六层,半年时间两级跳,这速度一半有天赋的功劳,另一半也证明道宫的练兵的确有效。
从象牙塔里杀出去,死了,成就同门,没死,劫掠来的资源成就你。
在路边站了片刻,林南音就见道路尽头云闲也在,她还没发现她,还是她身边的那个黑衣男子隔着人群指看一下她,云闲这才看了过来。
“南音!”云闲冲她招了招手,活蹦乱跳来了,以来她就发现了林南音的变化,“你炼化兽丹了?你之前不是说还在考虑吗,我还想着等我回来了我帮你护法呢。”
“我这不是担心回头有邪修偷摸进来了,自己却没半分自保之力嘛。”林南音笑道,“你是跟我一起回家呢还是先去休息?”
朋友回来了,今天寒月草就少吃一顿吧。
“当然是跟你一起,还是回来好,回来就跟回家了一样。”云闲道,“上次你给我做的面我这次还要吃。”
“行,那我那下蛋的鸡你带来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