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晏溪为什么会在她家?
目光朝正屋内一看,得,不仅云闲在,轻晓舟、文在途都在。修为高就是这点烦人,她的神识刚才只感知到了云闲一个人。
她这一番动作让正在仰头观树的晏溪看向了她,他朝着她和她身后的其他人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就又继续抬头看他的树。
薛勇几人面面相觑,虽然很好奇他在看什么,但最后终究是没敢打扰悄声走进了院子。林南音跟在其中,头有点大。
也不知道晏溪有没有发现她家地下正在运行的阵法,那东西只说平时隐匿,一般人应该察觉不了,可她总觉得晏溪是个例外。
毕竟天才什么的,总会有出人意料之处。
所以说男人就是麻烦,一来就给她搞个这么大的事。
但静下心里仔细一想,就算阵法被发现应该也没关系,大不了就把邪修的事摊牌,反正时隔大半年,吃下的东西早就消化完了,就算是晏溪也不能让她吐出来。
“你们有没有觉得有点冷?”周元娘小声问林南音他们道,“刚路过那位的时候我感觉他附近风都是凉的。”
“我也感觉到了。”薛勇同样小声道。
夹在他们中间的林南音呵呵,你们不会真以为你们说的话他会听不到吧。
穿过庭院来到正屋,一进来林南音就见到云闲冲着她挤眉弄眼,文在途看着她倒是目光清正,但这不妨碍她觉得这个人有点烦。
同客人先见了礼,林南音便说自己先回去收拾一些,便离开了正屋。
在她回到自己家没多久,便听到文在途站在她家门外询问他能不能进去。
该来的总会来。
林南音没让他进来,因为都是千里耳,在屋里和屋外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她都不用特意用神识感知,也知道正屋那边估计都伸长了脖子听。
“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林南音道。
文在途倒是挺注意隐私,在谈话开始前用了枚符篆,“这是隐音符,我们的谈话他们听不到。”
“哦。”林南音态度依旧冷淡。
她这态度让文在途不好开口,干站了片刻他才道:“前段时间我有去找你的邻居询问你以前的一些事,从他们嘴里得知你们一家都来自于西临城,并且你父亲的名字与我……父亲当初的一位至交同名同姓,我觉得这么多巧合应该就不是巧合。你就是林家的那位妹妹,对吧。”
不等林南音回答,他又继续道:“我知道你这些年都过得不太好,从前的故人如今只剩你一个,所以我特意向掌门求了恩典许你上山成为道宫内门弟子。”
在如今凡修还没正式途径进入道宫的现在,破例让她进入道宫成为正式弟子,这已经是很相当大的好处了。
但可惜林南音并不愿意因为他得到这些好处。
“我不是。”眼睛直视文在途,林南音向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道,“我不是真正的林南音。
她早就死了。
我知道你从周围打探到的消息都是我们一家一起来到的道宫,但实际上在逃亡的路上真正的林南音就已经死了。我是她爹娘在路上捡到的孩子,因为和林南音年岁差不多,所以被他们当作林南音在养,以慰丧女之痛。
我不是林南音,也不是你的故人,这些好处也不该我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事情的‘真相’让文在途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的确没想到背后竟然会有这样复杂的事,但很快他就恢复失态道:“没关系,就算这样那你也算是林叔叔的女儿,相信他们也还是希望我来照拂你的。”
“但我不愿意。”林南音再次拒绝道,“我本就已经亏欠他们太多,现在又因为他们得你的照拂,这只会让我觉得亏欠更多,时间一久必定成为我的心魔。我现在很好,不需要你的照拂,所以就请当作彼此不认识吧,以后也别再相见。”
“……”文在途是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他想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对面女子端肃的神色,也自感自己好像讨了个没趣。他朝林南音拱了拱手,尴尬道歉道:“抱歉,是我太过自大了,完全没想过你会不会愿意。你放心,以后我绝不再来叨扰的。”
说完他转身就往院外走。
他一动,一直在观树的晏溪终于对树没了兴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文在途路过晏溪时,她好像听到晏溪说了一句“活该”。
额……
无暇顾及太多,眼见晏溪被带走,林南音只感觉松了口气。
刚下那点时间里晏溪从头到尾都没多余看她一眼,所以是不是表明她的伪装躲过了他的眼睛?
修为低了就是这点不好,面对晏溪总有点担惊受怕。等将来她突破金丹成就元婴一定要跟晏溪扯扯头发,反正云闲说他最高是金丹,到时候她身为元婴老祖那不是随便暴打他。
不对,什么暴打,那叫对后辈的关爱。
怀抱着这种古怪的理想,林南音对未来又多了一点希冀。
[53]
晏溪两人一走,轻晓舟也就跟着告辞了,云闲倒是没走,但被林南音给押进了屋子“拷问”,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想询问为什么晏溪会突然过来。
云闲没有挣扎,直接招了透彻:“文师兄说你是世交叔叔的女儿,从前两家关系格外好,不忍看你一人在外流落,所以用积攒下来的大半贡献点兑了个让你成为内门弟子的位置。
他知道我与你认识,怕他一个人来过于突兀,就拉着我一起来。轻晓舟当时也在,就一并跟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