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她们是拒绝的,但到三个推销的时候宋京迪实?在抵不住诱惑,非要听听她是什?么命数。
那天她们一宿舍人都让看了,沈清予是不信命的,可为?了合群,也让看了。
人来人往中,一位年过古稀的老爷爷捏着她指尖来回观察,又抬头看她许久,就在她们以为?看不出什?么时,老爷爷忽然道:“姑娘,你前世命太?好,导致今生时乖命蹇生不逢时。”
沈清予长睫微垂,无?奈地扯了下唇角,似苦笑。
身后宋京迪不乐意了,一副要把摊贩掀了的架势,“你这老头怎么回事?会不会说话?”
“你这姑娘急什?么。”老爷爷佯装温怒,带着厚茧的指腹在她手指第一个关节处摸了摸,又道:“但好在你是个命硬的,一生的苦就要受完,往后便?顺风顺水。只不过……”
他顿了秒,又道:“但看你这感?情线实?在过于短,可你的生辰八字上显示你这一生会有三段感?情……”
听到这句话,沈清予默不作声将手抽了回来,拿出约好的钱递给老爷爷,临走时忍不住说:“我和我男朋友感?情很好,我这感?情线又没?波折和断裂,您不能乱说。”
……
思绪回笼,沈清予看了眼缠着纱布的手心?,耸着鼻尖,笑说:“医生都说了,不会留疤。”
“这是最好的打算。”宋京迪说着,余光瞧见护士长手中拿着单子,自然上去接过,“这是之?后的注意事项吗?”
护士点头应下,语速极快:“这几天好好休息,五天后记得?按时过来拆线,这段时间伤口可能会痒,不要去抓。”
“好,谢谢您。”
送走护士后,两人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
其实?东西并不多,只有段聿憬送来的几件换洗衣服,宋京迪一眼看出其中牌子,回眸看了眼好友,随后心?照不宣地把衣服装了进去。
“这是什?么花。”东西收拾好,她拿过柜子上放的白色花束,低头闻了下,“还挺好看的,谁送的?不会那谁来过吧?和好了?”
彼时沈清予刚换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她递过视线看了眼,整理裙身的手指微滞。
“那是香雪兰,以前我爷爷家?院子里种了很多。”她说着扯了下唇角,“不是程旭哲送来的,昨天晚上我跟他说明白了,我们两个算完全分开了,没?有过多纠缠。”
对于后半句,宋京迪像是意料之?中,并不意外。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花束,又看向?好友哭肿的眼睛,好奇问:“那是谁?”
沈清予上前拿上手机,过了一会儿,才?道:“段聿憬,他凌晨来过一次。”
四周静了静。
瞧着好友弱柳扶风的模样,宋京迪想了想,提议道:“我觉得?忘掉一段感?情最有用的方式,是开展一段新的感?情。”
“正?好最近快圣诞节了。”她放下手中花束,上前一副哥俩好的姿态勾着好友肩膀,“我到时组个局,把全北京优质男青年都召集过来。”
原本她想说一下有关一些段聿憬的,可目前来看并不合适。
沈清予弯唇笑,面露娇嗔,“借我名义为?你图便?利吧。”
“这么明显吗?”宋京迪捏着发尾,古灵精怪地鼓着嘴巴,“反正?吧,你最近就跟在我身边,京姐为?你排忧解难。”
“什?么失恋后遗症,通通滚远点,这辈子谁还没?遇到过烂人。”
听着好友的一番话,沈清予也跟着笑了起来,内心?困着的一团雾逐渐散去。
还好,在这偌大的城市,她还有朋友在身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准备离开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找到熟悉的对话框。
漆黑一片的头像,依旧是没?有备注的大写字母。
她想了想,把备注改成段聿憬三个字,而后又返回了对话框。
左手打字不习惯,她慢吞吞地删删减减:[二叔,我朋友来接我了,今天就不麻烦您了,多谢。]
消息发完后她站在原地等了几分钟,琢磨着对方回复时应该要说些什?么。
宋京迪快走到电梯前才?发现原本后面跟着的好友,此时扔在原地盯着手机一动不动。
话说到一半她闭上了嘴巴,无?奈叹了口气,认命上前来到好友身旁,“干嘛呢?看手机连路都不走了,电梯都到了。”
“啊?”反应过来,沈清予连忙收起手机,挽着好友朝电梯走去,边走边道:“回个消息,刚没?注意。”
电梯门合上又打开,一位穿着妖娆的女人走了进来,瞬间狭窄的空间内充斥着刺鼻的香水味。
宋京迪挺了挺胸脯,故作深沉地推了推墨镜,说:“你现在得?注意点,手还没?好,别又伤到脚,那太?得?不偿失了。”
她扯着嘴角,低声应着:“知道了,宋老师。”
从医院出来后正?值下班高?峰期,排长的车辆一点点磨着轮胎缓慢行驶。
额头抵在车窗,渗进的寒风落在额边。她紧了紧外套,仍旧不为?所动地望着窗外穿着职业装加快脚步行走的男男女女。
快毕业的那一个月,他们三个也是其中一员。
现在一切都变了。
正?想着,车内忽然响起抒情缓慢的音乐,紧接着,一道醇厚低缓的男生缓缓道来。
是古巨基的《爱与诚》。
应景的歌词,如若不是知道好友平日里爱听这类音乐,沈清予大概会怀疑是好友刻意安排的。
她侧眸看了过去,瞧着中控屏上转瞬即逝的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