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吻来的突然,沈清予一时没反应过来,泛凉的镜框抵在鼻尖,她呆愣地眨着眼瞧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
下一秒,男人?缓缓起身离开,抵在腰后的手掌轻往前?送了点,淡声说:“去换衣服,等会儿带你出?去。”
唇瓣上湿凉的触感仍隐约停留,沈清予慢半拍地眨着眼睛,听话?地朝一楼客房走去。
早春的天?仍有些冷,她不知道段聿憬也带她去哪里,随便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淡色长裙换上,临出?门前?又?披了件外套才作罢。
天?色较晚,漆黑的车辆疾驰,像是在追赶落日?余晖。
这种?感觉刚浮现出?来,下一瞬,车子在路口右转,影影幢幢地高楼大厦树立在四周,同时也遮挡了快要消失的余晖。
她和往常一样,侧过身,问:“还要很?久吗?”
身旁看文件的男人?从平板移开视线,他瞥了眼时间,随手将平板合上,伸手揽过一旁几?乎贴在车门上的女孩,“觉得无聊?”
“也没有。”沈清予小幅度摇头,轻声解释:“不知道目的地,我很?没有安全感。”
这也是她为什么每次跟着段聿憬出?去的时候,总要问一下目的地在哪去那里要做什么的原因?。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也可能?和小时候差点被父亲送人?的原因?。
“知道就有安全感了?”指尖缠绕着她发丝,段聿憬轻嗤笑,“你的安全感来的这么简单?”
沈清予没去理他的后半句,嗫嚅着唇又?问:“所以二叔,我们去哪?”
“徐奕清那儿。”他说:“今儿他签了合同庆祝,呆一会儿就走。”
沈清予应下,可听到最后一句时,她抿了下唇,下一瞬去摸空空如?也的口袋。
“可我没带礼物怎么办?”
“京城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段聿憬似乎对她的头发很?感兴趣,又?换了种?姿势缠绕,嗓音低哑,“有我在,你不需要去思虑这些。”
长睫垂下,沈清予小幅度点头。
之后的路上,她也没再去纠结礼物这回事?。倒也不是附和段聿憬的这番话?,而是以徐奕清的身份,她也没钱给他买礼物。
况且,她挣的不多,和徐奕清之间不是特别?熟悉,没必要她去花大价钱来送礼物,倘若哪天?段聿憬对她不感兴趣,两人?之间更是没关系了。
徐奕清聚会在邻区的一栋别?墅内,据说这是他十八岁生日?时他独自做成第一笔生意时父亲送的礼物,虽然当时利润只有十几?万,但?对于?父母来说,子女愿意努力比什么都重要。
眼下想着快二十八岁了,整整十年索性这次庆祝也在这里办得了。
他们两人?到的时候人?已经来的差不多,场子也几?乎热了起来。
今天?来了不少人?,除了平日?里鬼混的朋友,还有生意上往来的伙伴。而往往这种?场合,段聿憬一出?现便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焦点的陪衬,则理所当然地成了话?题中心。
沈清予强装着镇定,顶着各种?探究的视线,略显不适地往男人?身旁靠了靠。
察觉到身旁女孩的小动作,段聿憬揽着人?朝怀里靠了靠,像似打趣:“出?来这么黏人??”
话?是这样说,他这一举动在其他人?眼里像是在无声宣示着主权,就像在说:这女人?是他的人?。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沈清予真面目,起先他们也只听过段二叔最近养了女人?,传言中长相清纯娇媚,说起话?来柔情似骨。
这种?女人?在这个圈子最常见不过,他们本以为要不了多久二叔就会觉得腻了,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两人?竟然还在一起,故而对沈清予的好奇心更重了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在二叔身边留这么久。
沈清予自然不知道其他人?在想这些,但?段聿憬的这一举却为她遮挡了大部分视线。
她耸着鼻尖,小声胡诌道:“有点冷。”
早春的晚上和冬天?没有什么区别?,客厅里虽有暖气,但?大门敞开刺骨的寒风总能?灌进。
段聿憬淡然回着他人?的敬酒,而后揽着身旁人?朝楼上走去,“那去楼上。”
之前?来参加的时候,沈清予便知道他们这一群人?在某种?层面上分的很?明显。
往往楼上的休息室,一般都是跟主人?家从小一起长大的才会进去。说白了,这地儿就是一群小姐少爷躲闲的地儿。
休息室门被推开,一群男男女女有打牌的,也有聚在一起玩游戏的,轻快的氛围和楼下截然不同。
听着熟悉或陌生的嗓音一口一句二叔的喊着,她垂眸乖乖跟在男人?身后,最终在一处牌桌坐下。
让位的是年龄上次见过花衬衫的男人?,他灰溜溜地从凳子上起来,愤愤道:“二叔,您快赢两局,这三人?都快让我输光了。”
闻言,盛琦接过话?,嘴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的模样活像个二世祖,笑骂道:“你技术不行就不行,做人?得学会认输知道吗。”
“边儿去吧你。”花衬衫男不乐意了,抬手挥散盛琦故意吹来的烟,又?道:“二叔,这战场就交给您了,我去喝点儿。”
段聿憬低‘嗯’了声,没再搭话?。
这时,盛琦瞧见了一旁垂眼的沈清予,笑着打招呼:“嫂子,要喝点什么吗?”
他们一群人?都很?能?喝,所以她知道这间屋子里几?乎没有低度数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