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煊恨恨道:“真是便宜了这些歹人,就应该把他们都抓起来报官!”
“只怕报官没什么用。这种人收人钱财与人办事,不会轻易出卖主家的。”温以良摇头道:“况且官府恐怕只求表面和气,未必愿意为了这种事得罪孟府。”
这个从温县丞当时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温郎,以后碰到这种事情要喊人,万一他们人多伤了你怎么办?”孟煊后怕道。
温以良看他凤目满是担忧,心头一动,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笑道:“几个小蟊贼,还伤不到我。”
孟煊无奈,忽然疑惑:“我记得你一直在学堂读书,读书人大都文弱,你何曾学了这么一身功夫?”
嗯,这……
“经常做活有点力气罢了,主要还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
温以良笑笑搪塞。
也就是孟煊对原身不甚了解,竟被他这么糊弄了过去。
仇一时半会儿是报不了了,当务之急要先把中毒的作物处理好。温以良说他有办法,片刻后兑了一盆不知道什么药水,吩咐老农浇下去,大半日时间大部分黄芩竟都精神了许多。到了晚间变得好太多了。
孟煊一脸惊讶佩服,温以良道:“其实我懂一点岐黄之术,对于毒物略有了解。不瞒你说,过几日我打算去行医,特地跟你说一声。”
“温郎竟还懂岐黄之术?!”孟煊惊讶,“那……前几天我落水后着了风寒,也是温郎施救?”
温以良摇摇头,“村里土郎中开了方子,我略加了两味药而已。”其实根本没加,不过是自己的异能在他体内转了一圈而已。
但这不能说。
孟煊惊叹看他:“这已经很厉害了!”
被孟哥儿这么眼带崇拜看着,温以良心头一热,忍不住嘴角扬起,矜持点头。
温以良的异能,说白了其实就是治愈系,但不是单纯的治愈。他的异能更像是一股生机,对人有用,对动物、植物都有用。能量是守恒的,他要把生机送给别人,消耗的就是自己的精气,虽然可以通过多吃食物补品来补充,体质稍好的精力也会更快,但这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用多了他也会筋疲力尽,浑身脱力。严重了也会有性命之忧。
他本来打算隐藏异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老老实实过一辈子,但情势不由人,不想任人欺压过一辈子,就不能藏拙。至于以后的事怎么样以后再说吧。
总不能又出现一次丧尸末世,又需要他去对抗丧尸病毒吧?
因白天的事情大家没什么心情,晚饭吃的简单。吃过之后天色未暗,温以良去后院的药院子那转了一圈,指尖轻抚过两株珍贵的草药,一夜过去扣子参的母株已经开始生旁根,马上就能繁殖新植株了。
孟煊见了很是高兴,抱着温婉婉转了一圈,又亲了亲他的脸蛋,笑道:“婉婉真是孟哥哥的小福星!”
温以良深藏功与名,看他眉眼弯弯难得像个孩子一样笑得开心,自己的嘴角也不知不觉弯了起来。
打定主意,第二天孟煊便找人来做行医的幡和幡竿箱笼等物,因着温以良说头半个月要去做游医‘打广告’做义诊,既心疼他要四处奔波风吹日晒,又说不动他,只得把箱笼做的结实一些,还放了把小板凳在里面,脉枕、银针等也放了一套,还放了几本医书给他打发时间用,《内经》、《千金方《医经》之类的,还有些常见的药丸什么的。
末世前是个半吊子中医学生,四年没读完就碰上末世的温以良……
孟煊一片好心,他不好拒绝,于是第三天一早背着箱笼,坐着孟煊准备好的毛驴出门了。
温婉婉舍不得他,眼泪汪汪的抱着他的腿,温以良好说歹说才让他明白哥哥只是暂时离开,天晚就会回来,终于让不到大腿高的小娃娃可怜兮兮放了手。
孟煊目送出门,叮嘱道:“温郎路上当心些,莫要去太偏远的地方,也莫要太过好心,诊金免就免了,遇到难缠的不要搭理,宁可不看也不要惹麻烦,出门在外自己注意休息,莫要淋了雨着了风……”
李婶和林六郎在一边装作不存在,默契地没打扰他们。
温以良无奈道:“我都晓得。天黑能赶回来就回来,赶不回来在别人家借住一宿也未可知。你在家注意安全,夜里要林护院警醒些,不行再找人牙子找几个人,找些身手好的。过几日我去镇上拜访下周夫子、杜寒芝他们,温县丞那里也要去一趟,就算不能把孟府怎么样,让他们有点顾忌也好。”
眼看再不走今日就走不成了,温以良挥手先迈了步子,等到转过弯看不见他了孟煊三人才进门。
林护院道:“少爷,我觉得温秀才说的对,庄子上是得加些人手,以免再有宵小进犯。我有几个兄弟,都是才卸甲的老兵,有过命的交情,不若改天叫过来您看看?”
孟煊听劝,便道:“也好,这两日就让人过来看看吧。”
另一边,大清早的孟府门口躺了个浑身狼狈的汉子,一身血迹,全身上下没几块好肉,最惨的是右胳膊,手肘处的伤口深可见骨,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路边早起的商贩老远避开,不敢细看。
有个小厮打着呵欠出门,不留神被绊了一脚,低头一看吓得蹦起来,惊叫声传出老远。
很快几个家丁模样的下人出来抬着人急急进了角门。
这个消息插上翅膀一样迅速传遍大街小巷。
片刻后,孟府老爷脸色铁青闯进夫人的卧房,激烈的争吵声传出来,丫鬟们低头躲在门外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