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某说的可对?”
“不可能!”
砰!的一声,冯小虎惊诧站起,温以良却看见里正满意的笑了。
“好好好!温大夫果真神医!”里正朗声笑道,“此乃我最大的秘密,只有我本人和昔年一位大夫知晓。当初若不是后腰受伤,我自己都不知,原来我竟生来便少一肾!却不知温大夫是如何看出的?”
如何看出?温以良笑看他没说话,里正便懂了,“若此乃您独家秘技不便与人告知,冯某就不多问了。”
冯小虎惊讶,连话都忘了说,村长更是惊诧不已,直呼神乎其技!
温以良道:“虽说您比旁人少一肾看不出什么,但毕竟肾主藏精,平日或许不显,碰到危急之时却比旁人更易虚弱。建议您平日多注意些,轻易不要太劳累,或身置险境。”
冯里正笑着纳了他的好意,对温以良道:“今日贸然试探本是冯某失礼。不过也算事出有因。不知您可听说过薛大人?”
薛大人?哪位薛大人?温以良依稀听孟煊说本城县令好像就姓薛。
“莫不是本城父母官知县大人?”温以良问。
“正是。”冯里正严肃道,“他有一幼子,年仅八岁,前几日不明原因昏倒,至今未醒。县里数位老大夫都看过,皆束手无策。薛大人心急,决定明日晌午带幼子前往府城求医。若温大夫肯跑一趟替薛公子诊治,冯某定在大人面前为您美言。”
他顿了顿,神若无其事补充道:“若能治好薛公子,从此您也不必担心什么这个府那个府的。”
温以良心里一惊,没想到自己与孟煊的事竟被他得知,不过二人成亲之后万孟两府闹事闹得那般大,估计有心人一打听就知道了。
这并不算秘密。
况且他正急需打响名声,于是爽快答应了:“既是薛公子有难,莫敢不从。”
夜色已晚,月光融融,酒宴就此散去,冯里正几人送温以良出门,冯小虎跑去牵他的毛驴,温以良趁机问:“不知县令大人与您是何关系?”
冯里正暗赞他敏锐,笑道“正是冯某远房表兄。”
果然如此,温以良同样笑笑,骑上毛驴回家了。
毛驴载着他没走多久老远就看到曹家庄子门前站着一个人,不是孟煊是谁?
温以良赶紧下驴紧走几步过去,一摸他的手冰凉,虽肩上披了披风但仍挡不住夜晚的寒凉,无奈道:“怎的竟出来等我?着凉了怎么办?婉婉可睡下了?”
林护院闻声出来帮他把毛驴牵走,孟煊却一见他就眼睛亮闪闪开心道:“睡下了。温郎第一次行医,我放心不下。没想到温郎这般厉害!竟还被里正请去。”
“承蒙哥儿夸赞,算不得什么,一点浅薄医术罢了。”他牵着孟煊的手往内院走去,酒意上涌莫名觉得有些热,假装不知道今日发现孟哥儿偷偷跟着的事,笑得温和,“以后天晚不必等我,也许吃酒晚了就歇在别人家不回来了,不是劳哥儿白等么?”
“那怎么行?说好你来我要照顾好你们!万一你回来敲门无人应怎么办?”孟煊凤目瞪圆,纤长浓黑的睫毛下是明晃晃的担忧和不赞同,小脸也变得严肃,为他漂亮的面庞增添了几分生动,温以良的心脏扑通使劲蹦了一下,撞得胸膛好像都在颤。
他不再说话,牵着对方的手一同走到正房,看着孟哥儿进了门后房里的灯熄了,才转身返回自己屋子。
第二天温婉婉起床又没看到哥哥的人影,撅着小嘴巴不开心。孟煊给她梳好两个小揪揪,还绑上了两枚精致的铜铃铛,晃一晃脑袋铃铛就清脆的响,才勉强哄好三岁的小娃娃。
一时间整个院子都是丁零零的铃铛声。
后院的门开着,李婶在指挥药童子烘干连翘果,清苦的草药味淡淡飘散,篱笆围着的药园子里,扣子参母株已经变成了五株,虽另外四株都是子株幼苗,但也生机勃勃,长势翠绿喜人。
一垄之隔的佛手参虽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它能成活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个奇迹。
孟煊近几日清晨依稀听到动静,好像每日都有人来这边,又很快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温郎。
另一边,温以良天色微亮就出门了,与等在门口的冯小虎一道去跟里正汇合,冯小虎赶牛车载着里正,温以良照旧骑驴,三人往县城方向而去。
小石村距县城约摸三十里路,牛车要走近两个时辰,温以良趁着赶路与冯小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冯里正闭目休憩。
冯小虎依旧夸他的医术,说十里八村除了这么一位神医真是幸事,不知道温大夫以后会不会开医馆,温以良笑着回答是打算在林水镇上开一家医馆,顺便还能帮夫郎卖点药材。
冯小虎高兴道以后大伙看病不用跑远路了。镇上只有个年老眼昏花的老郎中,且只会看一点粗浅的外伤,温大夫去开医馆,肯定生意不差。
聊着聊着,冯里正突然问:“我观温大夫不过十七八岁,哪里学来的这一身本事?”
温以良心里微震,面上却不显,笑道:“昔年赶考路上贪玩,出去迷了路偶遇一白发老人,教了一段时日,又赠了医书与我,说我天资过人。温某还当遇到了骗子,不曾想竟真学到几分本事。”
“哈哈哈,可能温大夫天生就该吃这碗饭!”冯小虎笑道。
冯里正精明的眼神掠过他,不再问了。
温以良心思淡定,也不怕他查。昔年他赶考时的确迷路过一段时间,但并未路遇什么白发老人,这话说出去自己都不信,对方信不信温以良也并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