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己的亲妹妹,他却天天奔波没空照顾,要不是孟煊跟李婶林护院等人看顾,他还真的没法抽出空来做自己的事。
唉,再等等吧,等到医馆开起来就好了,到时候自己半天坐诊,半天照顾家里,林水镇离得又近,骑驴的话一来一回不过一个时辰,就能早点回家了。
实在不行把她带去医馆也未尝不可,这么一想,以后在镇上置办一处院子也行,得找个大一点的,一家人都住得下。
这么想着,他闭上眼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温以良一大早上了山。这座山位于小石村西边的荒山,平日里来的人少,除了猎户一般没什么人来。
无它,这山实在太荒了,又太大。
入目是光秃秃的石块,大片裸露的岩层,稀稀拉拉的野草和树木,一座山连着一座,方圆几公里都是这样的地貌。
他好像明白小石村的称呼是怎么来的了。
慢慢攀爬,一路走一路看,温以良背着个采药专用的小竹筐,目光仔仔细细遍寻每一寸土地,凭着最近晚上抽空看的医书和自己前世的记忆,还真让他找到几株草药。
不同的土养不同的草药,这种地貌恰恰适合某些药材的生长习性。
比如面前这株红如烈火的鬼见,又叫红根草。
这草并不是以疗效好而出名,而是因为其毒性。
就这么一株鬼见,一片叶就能放倒一头大象。说是毒药,更像是麻醉剂。
用鬼见提取出来的汁液,其麻醉效果是药材铺最常见的麻草的一百倍不止。
在珉朝,最常见的用途是打仗,涂抹在箭头,只需一点,便能让敌人沾之即倒,堪称利器。
温以良却长叹口气,为这草没能发挥的另一种作用。
比如外科手术治疗。
鬼见这种草药价值没有佛手参那么高,根据年份,最好的十年生的鬼见约摸可以卖到十两银子一株。
而温以良发现的这一片生长不到半年,估计是有
信了温郎的话真把这株珍贵的佛手参给挖了回来——一定不是温郎笑的太好看的缘故。
他耳朵微红想,如今找不到合适的土地只能种花一样先养在盆里,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
另一株佛手参也不敢耽误,马上洗净泥土,取了锅子来烧开一锅热水,黄褐色的佛手参放进滚水,滚上三滚之后捞出来,整根晾干,待阳光暴晒三日通体透亮即可收起,以待入药。
他因此意外之喜心情好了很多,等到第二日起床后看到花盆里种着的佛手参竟还活着时,他心里的惊喜无以言表,无法相信号称‘一挪即死’的珍贵草药竟然侥幸没被自己种死。
于是他开开心心去找了温以良,却见对方毫不惊讶笑道:“也许因为你天赋异禀,种啥都成。”
孟煊明知他是在哄自己开心依然很是受用,见他拿着锄头往外走忙问:“温郎可是要下田?”
温以良点点头,把抱着自己腿的温婉婉单手拎起来,“你也去?”
“去,婉婉去。”温婉婉以为哥哥在跟自己说话忙道。前两天哥哥忙,她都好几天没跟哥哥玩了,孟煊也的确有点好奇想去,跟温婉婉一样睁大眼睛点点头,温以良就肩上扛着一个,后面跟着一个下地去了。
李婶婶喂完猪仔进来笑道“温郎君田里可还有什么活,婶子也去帮忙。”
“哪里有什么活计,不过是带他们玩耍一二。”温以良无奈笑,“婶婶就在家休息,我们晌午便回来。”
说是玩耍也没错。
一出门,温婉婉牵着大人的手东张西望,因着大人教育不敢乱跑,孟煊就自在多了,一身浅灰色布袍丝毫不掩好颜色,喜气洋洋眉开眼笑地,一会看看河里有没有鱼虾,一会望望邻居家齐整的菜畦,一会又瞅瞅谁家田里夫郎妇人在做什么活计,就连几个跟在屁股后面好奇追着他看的小屁孩都没打发。
他容颜艳丽,是温家村人从没见过的姝色,汉子们不好意思盯着看,夫郎女儿家也有好奇的,不多时就见一个直勾勾盯着他的小女娃登登跑来,塞给他一颗鲜嫩的梨子道:“孟哥哥你长得可真好看,梨子是我阿爹种的,可甜了,送与你吃。”
孟煊一开始还有点不自在,被小女娃这么一夸竟不好意思了,忙道:“哎,你是哪家的小女娃?别走,饴糖给你一粒拿去吃——”
小女娃马上跑了回来,嘴角大大扬起,:“我叫妞妞,是那边石家的!我还有个哥哥叫石大头,能再给一粒不?拿给我哥哥吃。”
孟煊笑了,又拿了一颗给她,见温婉婉也眼巴巴看着给她嘴巴里也塞了一颗,然后摊开手道“没了。”
妞妞得了两颗饴糖乐的见牙不见眼,响亮道:“谢谢孟哥哥~”然后紧紧捂着糖跑回家去了。
石家?温以良依稀有点印象,好像是一对老实勤快的夫夫,石家男人石大郎年少失怙,瞎眼老母含辛茹苦养大儿子,娶了个逃难来叫柚子的哥儿,一家人过得清贫。好在石大郎有把子力气,时常去给人帮忙做活或去扛大包,日子倒还过得去。
眼看到自家的田了,温以良不再想这些,叮嘱孟煊带着温婉婉在一旁玩,自己去下到田里,看着整片又长到膝盖高的野草无奈叹气。
两亩田实在太少,种啥庄稼都养不活自己一家四口人,还是得想想办法。
他除了一会草,突然发现了什么,对孟煊招手:“孟哥儿,来看看这是什么?”
孟煊刚给温婉婉编了一个花环给她玩,听见温以良喊他跑过去一看,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