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恨意没有随着时间消散,反而越攒越多,化为黏稠的沼泽,深陷其中。
可那份恨又在时间的推移中,掺了些其他情愫,变得奇怪而扭曲。
沼泽中的人在挣扎,在犹豫。
一心求死的人,突然妄想被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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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白鹤没去科研所,淮宁很忧伤。
明明和平常一样,但他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劲,比如陆白鹤整个上午都没说过几句话,比如他就站在窗边沉思了大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劲瘦的背影看着格外孤冷无情,冷到淮宁心慌。
傍晚的时候,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很寻常的一通电话,陆白鹤回了句:“知道了”便再无其他,不寻常的是,接电话的中途,视线一直锁在淮宁身上。
淮宁有种不详的预感。
陆白鹤挂断电话,他的预感成真。
“换衣服,我带你出去。”
淮宁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弱弱地问:“去哪里呀?”
陆白鹤不答,直接替他找衣裤,如果淮宁不听话,他就亲自动手。
淮宁听话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拗不过陆白鹤,所以乖觉的很。他迅速换完衣服跟着出去,等到目的地时,却又不乖了。
看着对面金碧辉煌的大厦,“国际ktv”几个字刺的淮宁眼睛疼。
这是正经的ktv吗,那肯定不是,这应该就是隐藏的黑暗交易所。
怎么会这样,怎么突然就带他来这里,明明昨晚还亲他,最起码……最起码不能穿了裤子就不认人啊。
淮宁死死地攥着安全带,怎么都不肯下车,陆白鹤不急也不火,只阴测测地来了句:“要我喊人过来抬你吗?”
淮宁瞬间怂了。
他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地看他:“我做错了什么呀,你为什么这么凶?”
陆白鹤的眼神一下就软了,他喘了口气:“我没有凶你,你为什么不肯下车,你在怕什么?”
“你,你带我来干什么?”
“办点事,下车吧。”
淮宁看看大厦,再看看他,最终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下了车。他跟在陆白鹤后面进电梯,看着楼层越来越高,他的心脏也愈跳愈快,直至达到顶楼,脑子里有根弦断了。
淮宁开始腿软,他不想下电梯,但陆白鹤捉着他的手腕,作力拉着他往前走。
他们走到一间包厢门口,停住了。
陆白鹤推开了门。
淮宁看到了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