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你得给我端茶送水,弥补我受伤的心灵。”淮宁绞尽脑汁,心里郁闷至极,凭什么挨了欺负还不能骂他,还得想办法留下他,就跟欲求不满赶着贴上去一样,毫无底线,一点都不符合他有仇必报的人设。
为了完成任务,他真是承受了太多不公,淮宁想想来气又委屈,冲着季岚山就是一顿凶:“你愣着干什么,还要我请你倒茶吗?”
被窥视的小茉莉30
浴室弥漫着热气,少年慵懒地窝在水里,舒缓着疲惫的身心。
距离被季岚山强吻已经过去了三小时,这段时间内,淮宁狠狠地报复了男人一顿。
“烫烫烫,你故意烫我的是不是?”
“冷冷冷,凉水喝了肚子不舒服。”
“地板和毯子上为什么有血,谁弄脏的谁处理干净。”
淮宁像皇帝一样靠在床上,而季岚山则跟个小宫女似的给他端茶倒水任劳任怨,面对少年故意找茬,甚至好脾气地赔着笑,只恨不得亲自喂给他喝。
但少年死活不给他碰,只高冷地接过水杯轻抿一口,然后就开始下一轮的找麻烦。
地毯边缘的血迹已经干了,季岚山拿着湿毛巾仔细擦拭着,他半跪在地上,低眉顺眼的模样看得淮宁都不忍心了。
但一想到方才的事情,火气就又蹭蹭蹭地往上冒,淮宁哼哼:“我等会儿检查,要是没擦干净,你就等着吧。”
等着干什么,挨打还是挨骂,其实淮宁也没想好,只是单纯地恐吓一下他。好在季岚山识抬举,也不和他顶嘴,只闷声干活儿讨少年欢心。
淮宁打算就先这么耗着,反正不允许季岚山出这个房门,最起码拖到明天白天,然后马上辞退李佩云等人,眼不见为净,季岚山总不能追到他们家里去吧。
结果刚过去一小时,李佩云就不知死活地上门送人头来了。
——叩叩
房门没关,李佩云站在门口朝里面探头,她见淮宁看过来了,赶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小少爷,我请个假。”
请假?
你马上就能永久休假了!
淮宁一个激灵,他下意识地去看季岚山,对方擦地毯的动作已经止住了,虽没有抬头看向门外,但也时刻关注着动静。
淮宁陡然紧张起来,他一边警惕地盯着季岚山,预防他突然暴起宰人,一边敷衍地回答李佩云:“噢可以,去吧去吧。”
他甚至没问请假做什么,只盼着李佩云赶紧离开,最好再也别回来。
小少爷的语气有点不耐,难道是对自己请假感到不满。最近刚辞退一个,要是因为请假的事儿把自己也辞了咋办。
李佩云想了想,搓搓手道:“有事情要我做的话,我也可以过两天请假。”
淮宁连声否认:“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回去吧。”
走,快走,赶紧走,多一分钟都怕保不住你的命。
李佩云哪知道其中利害,还乐呵呵地尬聊:“家里侄女要结婚,特地请我过去参加婚礼,这推都推不掉。”
淮宁紧张地攥住手,他用余光不停地瞄季岚山,结果男人突然抬起头来,把他吓得心尖一颤。
好在季岚山只是抬眸看了眼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也没有起身冲向李佩云的预备动作,淮宁又稍稍松了口气:“好的,你顺便跟张嫂她们说一下,给她们放两天假,今天就可以回去了。”
最好这几个人都走,只留他和季岚山待着,最起码男人不会宰了他。
尽管嘴唇和屁股有点危险,但为了完成任务,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李佩云兴高采烈地答应了,几分钟后另外两人过来和他打招呼,淮宁勉强地笑着和她们说了两句,等人都走光了,心底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他沉沉地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后知后觉出了层薄汗,结果还没等淮宁缓过神,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一直在看我?”
淮宁下意识地否认:“我没有啊,别乱说。”
季岚山目光不明地盯着他,几秒后语气肯定地道:“你很紧张?”
“你在害怕什么?”他问。
淮宁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眼神微闪,咬着牙死不承认:“你想太多了。”
谁知男人此刻却半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直言道:“你刚才小动作很多,应该是心虚或者心慌。”
淮宁被他逼急了,语气不善道:“你觉得我在慌什么?”
“我的眼睛是红的,嘴巴是肿的,身上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痕迹,万一她们眼神再好点,就什么都能看清了,所以你觉得我在慌什么?”
少年嗓音绵软,语气却充满质问,听得人心里难受。季岚山沉默一瞬,抿了抿唇低声道:“抱歉。”
“算了。”少年赌气似的偏过脸不再理他,心里却在庆幸,还好自己反应快,又成功圆了个谎。
季岚山处理好地毯后又把卧室其他角落都打扫了一遍,期间他试图和淮宁搭话,但对方连个眼神都不肯赏给他,便只得作罢。
淮宁环着膝盖坐在床上,季岚山就站在他对面看着,深沉的视线盯得他心里发毛,少年故意不去看他,含混不清道:“你回去吧。”
反正李佩云她们都已经离开了别墅,也就不用再限制着季岚山了。
男人微怔,眼瞳愈来愈暗,他哑声开口:“我去哪里?”
“你自己房间啊,反正床单已经洗干净了。”
季岚山的表情有些受伤:“你不是让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吗,怎么突然又要赶我走。”
淮宁眼梢微挑,似乎觉得他说的话很好笑:“因为比起心疼你,我更心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