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下一张,上面是一些合成公式,淮宁看不懂,但观察陆白鹤的反应,应该就是兴奋药剂的具体制造过程。
十几分钟过后,陆白鹤僵硬地放下照片,淮宁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怎么样,真的是药剂有问题吗?”
陆白鹤看向他,淮宁竟从他的眼中读出几分慌乱的意味。
是了,在陆白鹤眼里,余毅算是他的半个父亲。
如果父母的死亡真的是他做的手脚,那陆白鹤的心里世界大概会崩塌。
淮宁心软了软:“可能是别人写的,然后……”
“不是。”陆白鹤否认,他没再多说,带着淮宁回了家。
这一夜,陆白鹤辗转反侧。
而淮宁没有他的折腾,睡的可香了,次日十点多才醒来,那时候陆白鹤已经不在家了。
他用平板给陆白鹤发消息,问他怎么把自己丢家里了,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说等会回来接他。
淮宁心里隐隐感觉有事要发生,他在家里等了半个小时,陆白鹤才回来。下楼后,发现底下停着好几辆黑车,随后一起跟着陆白鹤往研究所方向行驶。
“他们是?”
“上级的人。”
淮宁心里有数了,陆白鹤这是完全怀疑余毅,他忍不住问:“你确定了吗?”
“确定什么?”陆白鹤抽空扫了眼他:“我找他们来,是因为我不想用猜测给教授定罪,他们是专业的研究员和检察官,我会等到出结果才确定。”
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尤其是看到那些字迹,真的很熟悉。
被禁锢的小珍珠19
余毅在办公室来回走动,神色慌张焦虑,额头上都聚了些汗珠。
早上来到办公室,一个文件夹横扑在桌上,本以为是自己昨天忘了收拾,结果定睛一看,正巧翻开在兴奋药剂那一页,而且上面的照片都被撕走了。
冷汗唰得布满后背,他差点没站稳,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秘密,也是最致命的秘密。
一阵惶恐过后,他就赶忙去查监控,可什么都查不出来,更是无措难安。
最让他害怕的是,陆白鹤整个上午都没来,所以大概率是他发现了那些东西,以陆白鹤的智商,大概已经把真相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余毅苦笑,他瘫在会议椅上,口中喃喃自语,似是在忏悔,又像是懊悔……
陆白鹤带人进来的时候,正是下班时刻,刚换下白大褂的研究员们愣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
将他们都遣散,上级研究员进了实验室开始捣鼓,而检察官则跟着陆白鹤去了负责人办公室,规模排场极大,大得余毅还没出门就知道了。
他再次环顾了眼这个坐了将近十年的位置,最后惋惜地摇了摇头,等待着最后的制裁。
“余教授。”检察官拿出身份牌,冲他点点头:“我们是来调查八年前陆氏夫妇的死亡事件,还请你配合。”
余毅没回答,只转动无神的眼睛看向后面的陆白鹤,扯出个极其难看的笑:“小陆啊,是你带人来抓余伯伯的吗?”
陆白鹤的眼神有明显的受伤之色,他压了压喉结,嗓音干涩:“是,但如果您是无辜的,我会向您赔礼道歉。”
“哈。”余毅摇着头大笑,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一个小时过后,有研究员匆匆跑过来,拿着刚配出来的药剂递给检察官,低声道:“已经给小白鼠实验过了,的确是禁药,而且实验体情况和当年的鲛人一模一样。”
余毅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突然冷笑一声:“你见过当年的情况?”
那份录像根本没上交,只私下……
“我给的录像。”陆白鹤冷淡回答,余毅错愕的看过去,淮宁也是。
“当年你给我看的时候,我录了备份。”青年抬眼,勾了下嘴唇:“没想到,居然还能派上用场。”
“你……”余毅手在抖,他没想到陆白鹤十二岁的时候就有这样的心思,突然心头猛跳,铺天盖地的恐惧包裹住他,让他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余教授,请你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检察官耐心的将情况解释一遍,余毅突然打断:“从我办公室找到的东西,就一定是我的吗,你们可别忘了我是科研所的负责人,重要文件都归我保管,很有可能是别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藏进办公室的!”
他这话说的有理,检察官顿了几秒,随后看向陆白鹤。
青年微微昂了昂下颚,声音不大却极其坚定:“字迹鉴定。”
余毅愣了下,突然放松下来,非常大方地拿出笔记本,摊开丢桌上让他们看:“去鉴定吧,也算是能洗清我的嫌疑。”
陆白鹤却没动:“要八年前的。”
“八年前?”余毅仿佛听了大笑话:“八年前的笔记早没了,何况不都是我写的字吗,小陆啊你别是伤心过度,打算拉人下水替你父母陪葬吧?”
陆白鹤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波澜,他静静地看着余毅,眼神中似有种奇异的情绪,是可怜亦或是怜悯,余毅还没读懂,只听他说:“八年前,你时常和父亲写信,那些信,被父亲仔细地保存在书房里,上面的字迹和照片背面一模一样,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静的只剩呼吸声,过了很久很久,余毅率先开口。他在笑,且愈笑愈大声,他捂着脸,似乎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我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竟是我自己留下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