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彦从白思若背后探出脑袋:“爹,你想多了,以你儿子的学识,怕是考上秀才都困难,更别说当官了。”
屠户唾沫横飞:“人家都是十年寒窗苦读,你这才读了几年?只要努力用功,你一定有机会考中。”
画饼?
白思若觉得好笑:“我看当官还不够好,不如当皇帝。要什么有什么,天下都是他的,你直接当太上皇。”
想不想和能不能是两回事,光做梦谁不会?
屠户脸色瞬间煞白,说话哆嗦:“你这,这是藐视皇威,犯大不敬之罪啊!”
说完,双手合十,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小彦见此情景,对屠户说:“爹,我读书真不行,也没兴趣。我喜欢舞刀弄剑,行走江湖。你为什么就不能同意呢?”
屠户一脸不屑:“喜欢能当饭吃?镖师一行多么危险,万一你有个好歹…”
说到这,屠户一屁股坐地上:“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到头来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就忍心看我和你娘中年丧子,半生凄苦,孤老无依吗?”
卖惨?
白思若看着干号的屠户:“可是吃饭会噎死,走路会摔死,当官也可能被顶罪处死。世上没有无风险的事,往往风险越大,才越有可能出人头地。若你不想他出事,那将他关在家里,当废物养一辈子更安全,你愿意吗?”
屠户没说话。
他当然不愿意,他还要指望儿子给他争脸,给他银钱,给他养老。
小彦走过去,将屠户从地上扶起来:“爹,我只要好好练武,没人能打败我,不就没危险了吗?你也应该变变你的想法了。”
谁知屠户一听,立即扇了小彦一耳刮子:“老子给你脸了是吧,敢教训我?根据那什么纲,父亲的话,儿子必须得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那么多话?”
小彦捂着脸,眼睛红红的,快要哭了。
白思若赶紧将小彦护到身后,萧惟然一脚将屠户踹到小巷的墙上。
白思若意识到自己搞错了一点,症结不是从文从武这两者哪一个更适合小彦,而是屠户不允许小彦不听他的话。
儿子怎么可以违背父亲的命令,他的权威怎么可以被藐视?在他看来,子女不能有自由意志,任何不同的意见都是对他主导权的质疑,大大损害了他的颜面,所以绝对不允许任何的反对。
至于对错,老子的话就是对的。
所以再怎么晓之以理地劝说,都没什么用。
他不考虑事理,只考虑他的权威,能不能控制你,主导你。有时候明明已经知道决定的不合理,仍然死犟着不改口,仿佛一旦认错,就在小辈面前跌了份,再不能抬起头。
也不知人族的社会上到底传播的是什么思想,竟然如此荒谬?
白思若走到屠户面前:“谁跟你说,父亲的话儿子就必须得听的?”
屠户蹲在墙角,警惕看向萧惟然:“三纲五常就是这么规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