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岚不敢往那处想,毕竟那想法太过荒谬,天子绝不可能趁人之危,欺负长公主,可这次天子发怒,让她心里七上八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天子这次发怒,真的是因为看重兄妹情,不舍长公主嫁人?
“这画还没上颜料呢,皇兄赐墨修正,帮我改了改,我要把这幅画完成。”永宁起身,拿着手里的画,去桌边小心翼翼铺展开。
永宁提笔蘸了颜料,继续画画,看着皇兄修改的那几处,心情慢慢好起来。
日子慢悠悠过去几天,永宁每天坚持擦药,脖颈的掐痕逐渐消失,只是她夜里对着镜子擦药的时候,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看。
然而她瞧边四周,什么影子都没有发现。
想来是她近日忧思太多,一根弦绷得紧,生了错觉。
这日,长乐宫t的宫婢来到玉芙殿,召永宁过去。
上次太后突然召见她,有意让她嫁出宫去,今日也是这般突然,永宁心里隐隐不安,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永宁有些分不清那张和善的面目是否真实。
橘猫懒洋洋地蜷缩在太后膝上,晒着春日暖和的太阳。
永宁福身一拜,“永宁拜见太后。”
“乖孩子,起来吧。”
太后冲永宁温柔一笑,赐了座。
她摸着膝上的猫,开口便是关切的问候,“身上的伤好些没?哀家听文瑶提起的时候,吓一跳,幸好有惊无险。冷宫里的妃子神志常有不清楚的,说的话自是不能放心上。”
“谢谢太后关心,已经没事了。”
时隔数日,永宁想起来还是后怕,但她着实没想到会收到太后的关心。
太后总是如此,和善地对待每一位,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永宁甚至开始怀疑她早前的判断是错的,不该仅凭打听到的细碎消息便下了定论。
“没事便好,这次属实是将你吓坏了。”
太后满是关怀地看着她,叹息一声,说道:“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性格温顺,乖巧懂事,却因上一辈的恩怨招来无妄之灾,苦了你了。”
说着,太后用丝绢擦拭眼角,生出怜惜之意。
一提到母亲,永宁就感觉有张密密实实的网罩在她的头顶,随时都会掉下来,将她牢牢网住,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成了众矢之的,被人杀了才足以泄愤。
太后看向永宁,娓娓道来,“转眼就快到浴佛节了,哀家打算誊抄一份《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可最近手腕伤着了,不能长久执笔写字。”
长袖下的腕子缠绕着白纱布,还露了一截纱布在外面。
太后对永宁说道:“你常居寺庙,与佛有缘,哀家便想由你代抄写在四月初八浴佛节之前完成。永宁,你可愿意?”
永宁一愣,召她来原是因为这件事。她在宫中无依无靠,纵然有些不愿,但也不敢拒绝,何况太后寻她来,本就是有意让她代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