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瑶点头,“侄女但听姑母吩咐。”
“咱们郑家的姑娘蕙质兰心,顾全大局,哀家就知道没有疼错人。”太后拉过郑文瑶的手,拍了拍,“今日跑来跑去,辛苦了,早些回屋休息。”
郑文瑶欠身告退。太后微微低垂头,殿中烛火光影错落,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如何,但周遭的气骤然沉降了下来。
橘猫一凝,瞪大琥珀色的瞳仁张望一方,从膝上跃下,一溜烟地钻到罗汉榻的下面,藏了起来。
太后端起案上的釉黑茶杯,长指缓缓滑过杯口边缘,即将揭露的事情令人大跌眼界。
皇帝接人回宫,不全是因为棠棣情深,行那便(biàn)宜之事才是他想要的。
先帝强夺臣妻,受人诟病;现在连他儿子竟也作出有违德行的事情,李氏母女实乃红颜祸水,当被万人唾骂指责。
皇帝和永宁,到哪一步了?难怪一提永宁的婚事,皇帝百般推脱,原是舍不得。
早前怀仁没有得逞,算永宁运气好,但昨夜的情丝绕,大抵是皇帝解的。
这层见不得光的关系被揭到众人面前,哪还有明君一说,届时配合她的大计,金銮殿的皇位就该名正言顺地易主了。
不过在此之前,皇帝还需帮她除掉那个心头大患。
太后捻起案上掉落的糕点碎屑,丢入茶水中,晃了晃茶t杯,起身拂袖离开。
她不清楚当年是否乃李氏撞见她的秘密,但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李氏的儿女,亦是如此。
晚风微凉,吹动华丽的衣摆,伫立檐下的太后敛了敛鬓角碎发,幽深的目光看向含章殿的方向。
夜幕降临,各宫陆续挂了灯笼。
含章殿的台阶下,吴庆踱来踱去,手里的拂尘都快被绞出花来了,蹙眉不时往紧闭的殿门看去。
吴庆有种不详的预感,“这个时辰了,里头那位怎么还不出来?”
张金贵瞧了眼,估摸着今夜是不会出来了,没承想一夕之间事情竟发展到这步田地。
天子暗示长公主来,便没打算放她回去。
不多时,女郎的哭泣声从殿内传来,间或夹杂着呻吟。
娇喘微微,令人脸红心跳,不外乎是风花雪月之事。
里面动静不小,吴庆红了脸,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恨,“她怎和天子……”
定是她勾引的陛下!
张金贵早就有所洞察,虽已料到天子和永宁的关系,但闹出的动静还是让他臊红了脸,“别听了,陛下降罪下来,咱家也保不了你。”
张金贵将吴庆拉远了些,敲打道:“咱家知道,因为当年天子剿反重伤,你恨李氏母女,如今李氏已死,那些恩怨一笔勾销。往后机灵些,可别再缺一根筋,当心惹陛下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