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项维冬忽然反应过来,吃饭的时候问席冲:“烧烤店不管饭吗?”
“管一顿。”席冲鼓着腮帮子回答。
“那你还吃我这么多饭!”项维冬不满。
席冲不理他,快速扒完一碗饭,起身又盛了一碗,满到冒尖。
项维冬看得心疼,在心中计算自己这个月的伙食费,总觉得很亏。
他苦口婆心:“小冲啊,光靠打工能赚什么钱呢,你这个路子就走错了。”
他拿出自己当例子:“你看我,当初要不是我足够有魄力,毅然决然把所有钱都用来开废品站,现在哪有这样的生活。哪能供得起你一天一斤大米,顿顿有肉吃?你想挣钱,要动脑子嘛,不能死打工,打一辈子工也没前途。”
席冲抬头看项维冬。
项维冬以为他被自己说动:“是不是很有道理,这都是哥的人生经验,一般人我不会跟他说这么多。你也不用太感动,遥想当年,哥跟你一样,也是什么都不懂,满心只想着挣钱,但那时候——”
“你吃饱了吗?”席冲忽然问。
项维冬感到莫名:“饱了啊,怎么?”
“那饭我吃了。”席冲放下筷子,把锅端了过来,直接将桌上的剩菜全倒进去。
“……”项维冬看他狼吞虎咽的吃相,宛如饿了八百年,恨铁不成钢地怒道:“你就是个饭桶!”
席冲没跟游阳说自己在烧烤店干活的事,但过去一周,游阳总是从他身上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炭火味和肉味,主动问了他。
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席冲这才说了。
游阳不赞同,但他的不赞同没有意义,席冲听了只会让他闭嘴。
还要说他话怎么这么多,问他是不是因为话多才会挨欺负?
明明游阳已经说过很多次不是了!
反对不成,游阳只好说要去烧烤店看看,但席冲都是晚上才上班,同样拒绝了他。
“别烦人。”席冲说。
游阳拗不过席冲,说多了又怕挨揍,最后只能委委屈屈地闭嘴了。
周末他照例抱着书包去废品站,席冲没有假期,周末也在干活。
游阳去了先写作业,席冲用废木板给他做了一个小桌子,平时摆在一楼,游阳来了,就自己吭哧吭哧搬到院子里,即便冻得手冷也要挨在席冲旁边。
作业写完,他就闲不住了,笨手笨脚地要去帮席冲忙。但大部分活席冲都怕他会受伤,搬东西力气又不够,最后还不够添麻烦的,干脆一脚把他踹到旁边。
游阳不气馁,席冲嫌他烦,他就去找项维冬。
项维冬一开始挺烦游阳,他强调不是因为被叫了两次叔叔,自己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就是单纯看小孩不顺眼。
不过游阳后来有眼力见了不少,不仅一口一个‘冬哥’叫得紧,还很勤快,被席冲赶跑就来干些杂活,把脏乱的一楼收拾得干干净净。
游阳一边拿着快跟自己一样高的扫把扫地,一边还要说:“冬哥,你长得真高,我以后也想长得像你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