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真真又好笑又好气地推开了他的脸,身子却忽地一软,被他拥到了怀里。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她竟忘记了刚才心中的疑问。
“男人能让一次,已经难能可贵。而陈思雨这样的男人,心性甚是坚韧,吃过了一次大亏,还想让他吃第二次,那实在是几乎不可能。当然,他对手足兄长会网开一面,可是对于陈氏的掌控,却绝不会再出错了。”
“哦。”严真真半懂不懂地点头。只要知道陈思雨不会再被陈大公子阴下,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至于陈大公子么……她日后总要跟他算算总账的。光明正大的手段不行,利用空间的天然优势,背后作坏,谁能阻止得了?
孟子惆看懂了她的不以为然,轻笑一声:“放心,只要拿下扬州,陈大公子还不是你砧板上的肉,任由你宰割么?就算是看在陈思雨的面子上网开一面,死罪可免,活罪可饶不得。你想要怎么处置,说个方案来,我替你去办。”
严真真无语,这人简直就是自己心里的蛔虫,想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样一来,她不是很悲摧么?陈大公子是砧板上的肉,她又何尝不是?只不过,他的这块砧板诱惑力太大,她舍不得离开而已。
“没想到他这次决断得这么快,我以为又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得着他的回信。”严真真感慨。
“事到临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道理,是男人都会懂得。”孟子惆说得很随意,却让严真真寒意顿起。她怎么觉得,这也是他对付自己的不二法门?
到现在为止,她还有些迷迷茫茫,不知道他是怎么让自己“移情别恋”,竟是一门心思地堕入他为她织就的网里面。
那张网的名字,叫做情网。
也许正是他为她点上的那一盏烛光,让她迷失了方向的心,再次找到了路标。就像张学友唱的那首著名的情歌,午夜梦回,她还怕这这一路只是好梦一场,自己在网中央挣扎,却只是越陷越深越迷惘。
可是现在,她却情愿就这样守在他的身旁,做他身后最坚强的后盾。但愿她打开的爱情这扇窗,看到的并不是长夜凄凉,而是星光灿烂。
“今天便是殿试了……”她喃喃低语,却换来孟子惆的笑骂。
“别替李庄谐求情,这小子才华横溢,在殿试上的表现绝不会差。要让他堂堂正正在地朝廷上站稳脚跟,可不能靠他和你的关系,而是需要折服大殿上所有的人。”
严真真肃然:“我明白。其实我并没有让你有意放水,如果他实力不行,拔苗助长并非好主意。他还小着呢,这一生的路很长,有点小挫折并不是坏事。何况,他能进入前三甲,我已经对他很满意了。虽然还有一点小小的期待,可敬陪末座,以他的年龄来说,也已经难能可贵。”
“你这样的心态就不错,我看李庄谐那小子的心态也不错。”孟子惆失笑,“大概也是你给他灌输的罢?我着人打探过了,其他两人闭门不出,彻底苦读,可这小子倒好,竟然约了几个小的去赏花踏青”
严真真窃笑:“是我建议的。”
孟子惆愕然地瞪向她:“我还以为你会给他出两个题目,模拟一下考场呢”
“那有什么用?”严真真坦然地摇头,“以我的能力,未必能模拟得出来。况且,大殿那种气氛,对于别人来说很压抑,但对于小李子来说,顶多也就是受一点点影响罢了。对于他来说,所有的文章尽在胸中,缺少的只是一点底气。不过,你说得对,他的信心素来有点爆棚,给点打击也好。”
“那也要看谁能打击他了”孟子惆笑谑。
而此后的结果,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高中状元的,竟然真的是自信满满的李庄谐。
接到喜报,严真真有半秒的时候处于震惊之中。因为前一天,孟子惆还表示其他两人的实力,不比李庄谐低,她已经做好了替探花庆祝的准备。
不会是孟子惆在最后关头放水罢?虽说某人曾说过要公平,可单凭李庄谐在王府住过一阵儿这个经历,便已经做不到绝对的公平。不过,这一点点小后门,严真真是很乐意开的。
李庄谐的身上,可是早早便打上了临川的标记,比起金陵的考生来说,自然更容易融合到临川政权中来。
孟子惆懒洋洋地说道:“当然,如果在相同的条件,我更愿意信任李庄谐,会给他更多的机会。不过,这次殿试,他赢得让人心服口服。”
严真真这才喜笑颜开,欣然不可自己:“现在你们叫我伯乐,我可就要当仁不让了哦如果在你手里能够终结天旻一朝,那么旧朝的末代状元,和新朝的第一个状元,都出自我的举荐。”
“谁敢说你不是伯乐?谁也不怀疑,如果你身为男子,状元手到擒来。”孟子惆取笑道。
严真真缩了缩肩:“那怎么可能?”
若论真才实学,她虽然到了这个时代埋头苦读过,可毕竟不能与世家子弟们自幼寒窗苦读相比。况且,她出的几次风头,不过是沾了前人的光罢了。
若是混到了清朝民国,宋元明清的诗流传下来,她装神棍也装不下去。
大概是老天觉得上一世亏待了她,所以才会让她带着福利,来到这一世。
“你对别人倒是颇有信心,轮到自己身上却推三阻四。”孟子惆好笑,脸上带了点怜悯,“你在娘家的时候,怕是受了不少委屈。”
充其量不过三天而已
当然,严真真不会放弃搏取同情的机会,因此做上了黯然的神色:“那也算不得什么委屈,毕竟不是亲生母亲,她这样对我,也无可厚非。我只恨她伙同我那个不能称其为父亲的父亲,竟把母亲活生生地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