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这封信交给了当时的心魔”
宴玦垂下眼睛,视线飘忽在最后一行已经近乎模糊融化的字迹上。
吧嗒一声,竟无故落下颗晶莹的泪滴,正好将其覆盖:
弟子德寡,毋配为人所念
可俗欲剜心,尤
隐瞒保守之事,还望师父受累成全。
中间几个字似乎是被反复浸湿揉碎,早已难辨内容。
宴玦缓慢转过身,立刻就被重尘缨捧起脸颊,小心翼翼地抹掉悬挂的泪痕。
他看着那双触手可及的眼睛,语气哽咽又简短,省略了其中无数。
“所以我又回来了。”
飘渺短促,不敢多作回想。
仅是触及边角就难言伤痛,难忍伤痛。
重尘缨神色沉郁,猛地抱紧了他。
他从前不愿细想宴玦失去自己会如何如何,只一意孤行地以为无非是伤心个几天,然后就能再无牵挂,好好生活。
可仅凭一封信就能起死回生,重尘缨才发觉自己在一次次低估宴玦的爱,平日所言已足够安心,哪知表达仍浅薄,仅是冰山一角。
只能手臂紧紧圈住半个后脑勺,眼底湿润,嗓音发哑:“宴宴,我”
“是你带我回来的,你救了我。”
宴玦扒在他颈侧,埋得很深,眷恋又急切地汲取气息,声音沉闷又喑哑道:
“把我抱紧一点,好不好”
重尘缨立刻收紧手臂,往更近处压拢,可哪怕两人之间已经别无空隙,宴玦还是不满意。
缩在颈窝,音调微颤:“不够,再紧一点,痛一点”
于是重尘缨把整个人都抱离地面,放在了桌案上,一只手箍紧腰,一只手护住整个后脑勺,让他两手两脚都缠在自己身上,不要命地相拥,连胸腔都开始拥挤,将呼吸变得短促,变得堵塞。
像不断压缩靠近的峡谷,折损岩石,撞破山体,也要相嵌在一起。让碎块跌落下来,一起钝痛。
他挨着耳朵,哑声呢喃:“这样呢?”
“嗯”宴玦挤在他颈窝,腰背被压折弯曲成弧,浑身都拥挤到发抖,“不要再放开我了。”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重尘缨吻他的耳廓,将滚烫的音调溢流皮肤,浸入血肉。
重复,保证。
然后静止,然后蔓延。
直到额头都开始闷出细汗。
宴玦微微挣动,轻而易举便稍微松开了点距离。脸抬起来,眼眶还带着点红,也带着点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