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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大咯送皇叔床上去!铭儿心里暗戳戳地想……嘴角噙着一抹坏笑,转身出去唤了女官进来。
闵斓王恋恋不舍地将酣睡的小阿鸢交给女官,转身拍了拍铭儿的肩膀,有些怅然地说道:
“皇叔回府了,走了一百年,也不知道王府修缮好了没有……”
“自然早就修缮好了,比大火前还要漂亮百倍。是铭儿亲自督办的,皇叔快回去看看是否满意,”铭儿邀功一般神采飞扬的说道。
闵斓王勉强扯了一抹笑:“铭儿,两百多岁了,要注意仪态,不要再撒娇,皇叔受不了。”
铭儿脸皱成一团:“可是皇叔,铭儿也是半妖啊,铭儿长得慢啊。若按人族的年纪算,铭儿现在至多十五岁,还不及皇叔刚化成人形的时候年岁大啊?”
懒得跟铭儿继续讨论年岁的问题,闵斓王用扇柄敲了敲铭儿的头:“我走了,没事别来烦我。”
说完,一闪身消失不见。
铭儿一脸艳羡,他的皇叔估计是老天爷的私生子,什么好事儿都让他摊上了,皇叔本命神元衍生出来的神力竟然是时空穿梭!哪像他,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的本命神元是什么……
铭儿悻悻地坐回案几前,他还有重要任务吶!他得拟旨啊,他得给他的皇婶婶弄个官方认证的新身份啊!
……
半月后,大朝会。
闵斓王还朝,举国同庆。另,已故护国大将军斓长恭,流落在民间的女儿被找到。
陛下感恩大将军以身殉国,遂将其女接于宫中抚养,册封斓鸢县主,食公主俸禄。
却说小阿鸢从昏睡中醒来,兀自哭闹了两天,一直要找阿娘。
原来阿鸢的记忆只停留在了三岁左右,她只隐约记得自己的娘亲,剩下的一概全忘了。
铭儿传信给闵斓王,诉苦说小皇婶十分难养,总是半夜哭闹着要娘,嗓子都哭哑了。
闵斓王没回话儿。只是打那以后,小阿鸢晚间也不再哭闹了。宫人禀报说,不知道谁给小县主做了个人形玩偶,模样像是个中年妇人,雕刻得栩栩如生,小县主成日里抱着玩偶也就不哭闹了。
下人们不知因由,可铭儿确是猜出了一二。保不齐是他那位痴情的皇叔又动用了时空之力,回到了过去,照着皇婶婶母亲的样子刻了个玩偶给小皇婶。
铭儿暗暗摇头,皇叔啊皇叔,自己抱回去养大再娶回家多好,皆大欢喜。他最近看的画本子里最是流行这种养成类的风格。
他勇武俊逸的皇叔,追了一个女人一百年都没修成正果,忒让人匪夷所思了些。
铭儿假模假样地抚了抚连青须都没长出来的下颌,暗下决心——他得帮皇叔一把!让皇叔跟阿鸢赶紧生个孩子出来,把他从这个糟心的皇位上替换下去!
——
十三年后。
“县主!县主!您等等奴才!”
“说了多少遍,溜出来玩的时候不要叫县主,要喊我公子,斓渊公子!”
阿鸢轻勒缰绳,马儿吃痛,人立而起,阿鸢一个不稳摔下马背。
“啊!”
跟在后面的小内官大惊失色!飞身下马,跌跌撞撞地奔到阿鸢身边。
小内官跌跪在阿鸢身旁,只见阿鸢栽到草地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俨然是摔背过了气。
小内官哀嚎出声:“县主!县主您醒醒啊。您要是出了事儿,小的可就没命了啊!”小内官说着说着竟真地呜呜呜地哭了起来,眼泪一串儿一串儿地往下掉。
“哈哈哈哈哈……”
阿鸢忽地弹坐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傻小刀,你忘了我是不会受伤的了?枉你伺候了我好几年,该罚!该罚!哈哈哈哈……”
小内官先是楞了一下,随即有些负气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冷汗。
“县主惯会捉弄人,下次……不!再也没有下次了!小刀再也不会带县主出宫了!”
阿鸢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杂草,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小刀,再有一年我就能领了封地出宫去住了。到时候我求了陛下,让你跟我一起出宫,天高海阔岂不快哉?”
小内官目光闪闪得盯着阿鸢:“县主说真的?若县主跟陛下讨要,陛下定然没有不依的。”
“看你这一年的表现喽……”
阿鸢翻身上马,俏皮地冲着小内官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挥马鞭,骏马唰一下飞奔了出去。
小内官还木讷讷的,天呀!他一个不算男人的内官都受不了斓鸢县主的美貌,何况县主此刻还是男装打扮!这一年之后,待县主及笄后,出宫自立了门户,那这县主府还不被上门提亲的王孙公子把门槛给踏平了!
“小刀,我先行一步!咱们明月城彩凤楼汇合!”
阿鸢银铃般清亮的嗓音从远处传了回来,小内官猛然回神,手忙脚乱地翻上马背。
“县主!县主!等等奴才!”
听到小内官的呼喊,阿鸢又紧抽了骏马两鞭,本就是万里挑一的神驹,这下更是风驰电掣般奔跑了起来,小内官的驽马哪里追得上。
却说闵斓王此刻正在书房作画,惊觉脊背一痛。手上一滑,一副栩栩如生的美人戏蝶图被淋上了乌黑的墨迹。
闵斓王有些气恼地抚了抚额,闭目仔细感知阿鸢的动向。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阿鸢真是越发淘气了。
掏出锦帕轻轻拭干了画上的墨迹。这十几年,他深居简出,不理朝政,不问世事。
他告诫自己不要再去纠缠她了,让她随心所欲的活着。只是每每午夜,思念都侵蚀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