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一边吩咐下人,一边动手解了闵斓王的衣襟。
心口处寸长的贯穿伤显然是被长剑所刺,这样的要害足以致命!
阿鸢擦拭鲜血的手忍不住地颤抖,是谁把他伤得如此重?刚刚他不是还与美人同游么……
活该!风流鬼!肯定是不知又在哪惹了风流债!
阿鸢一边愤愤得想着,一边心慌意乱得处理着闵斓王胸口上的剑伤。
即便要死,他也得死在她的手里!眼泪不争气的滴了下来,一不小心滴进了闵斓王的伤口,没了进去。
“阿鸢……别哭……”
闵斓王艰难的睁开眼睛,试图抬手去擦拭阿鸢脸颊上的泪,却因实在是失血过多,连手指都动不了一下。
“别说话!”阿鸢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怒斥道。
“县主!郎中来了。”
“快叫他进来!”
……
郎中一边处理着闵斓王的伤口,一边暗自纳闷儿,这斓鸢县主府里,怎么成日里总有身受重伤的美男?莫不是这县主好那一口儿?可这也玩得太过了……
想到前些天那位,不也是伤得如此重。
阿鸢自然是不知道郎中的腹诽,她此刻望着床上面容苍白奄奄一息的闵斓王,脑海里似乎有些什么画面一闪而过,她想要捕捉,却引得一阵剧烈的头痛。
“他怎么样?”
“禀县主,这位公子伤及要害。小人能做的就是尽量地为公子止血,至于其他……”郎中想说,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阿鸢低下头,心中百感交集,她虽口口声声要扒他的皮,可如今他命在旦夕,她却难过极了。
郎中下去开药了,阿鸢坐在闵斓王身边,瓮声瓮气的说道:
“你别死……”
“哪就那么容易死……”闵斓王气息微弱地回道。
确实不会这么轻易死,不过,他也确实伤得很重,之前取灵泉水已经伤的很重,前些日子又被阿鸢刺了一剑。
可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用神力让伤口尽快恢复,或许只有身上一直带着她刺的剑伤,才能时时提醒自己别在对她痴心妄想吧……
如今,他倒真算是伤上加伤了。
一月之内连受两剑,阿鸢的一剑在腰上,金雁翎这一剑在心口。
金雁翎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可他却并不真的想要金雁翎死。那是阿鸢盼了一百年的执念啊,他不忍让阿鸢空欢喜一场。
阿鸢在乌拉善金雁翎的殒命地将金雁翎骨灰揽入怀中的场景、她将锁灵簪决绝地刺入咽喉的场景、她腕上的鲜血流了满床的场景、她站在悬崖边坦然地接受雷击的场景……
每一幕都深深得印刻在了闵斓王的灵魂深处,他总是不敢回想……
因为只要一想,就令他肝肠寸断!
他输给她了……
他曾以为自己早晚会赢得她的芳心,可最终,他还是输给她了。
“你若好了,我就原谅你……”阿鸢低垂着眼睫,小声儿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