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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渺被他闹得有点痒,笑着推他说:“你把我当猫了吗。”
“对啊。”他竟然承认了,“如果你不高兴得话,也可以挠我。”
说着,他抓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脖子上,好像真的期待她挠他几下。
姜渺不懂他的脑回路,哪有人上赶着求挠的呀。她哭笑不得地把他推开,用被子将头脸一蒙,声音嗡嗡地传出来:“别闹了,快睡觉。”
身旁的位置陷进去一点,熟悉的热度贴近身体,姜渺自发地转了个身搂住他,一张脸在被子里捂出红晕,热热地贴在郑予安胸口。
“我今天画完约稿图了,对方很满意。”一早说着要睡觉,真上了床她却又精神起来,不舍得这么快进入梦乡一样。
郑予安知道是因为最近工作忙,和她说话的时间少了,所以也没有催她合眼,就着她的话接下去:“当然满意,你画的那么好。”
“确实画的好,一张图怒赚两百块。”
姜渺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这点钱,连郑予安手头上这个项目的零头的零头都不够,他却奖励一样在她发顶亲了亲,话里是藏不住的骄傲,“那也很棒,这是你第一次接稿,以后一定比这赚得多的多。”
姜渺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睛映着夜灯柔和的光,里面荡漾着欣赏和笃定,和七年前一样,无一丝虚假和敷衍。
这个人从来都比她自己更认可她。
姜渺心念一动,忍不住向他凑过去。
郑予安以为她是要亲他,闭眼等待的时候,等来的却是落在下巴上的轻微痛意。姜渺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牙齿贴着他的下颌骨厮磨,那点痛意还未放大便被她以舌尖抚慰,氤氲成撩人的痒意。
郑予安睁开眼时眼里并不见惊讶,这是小猫表达亲近的方式,他顺从地接受,并以吻回礼,却也只是在她唇瓣上落下比她咬人重不了多少的力度,一触即离,没有深入。
这是一个难得的情意缠绵的详和之夜,他不想用情欲破坏此时的氛围,只想抱着她,和她说说情人间私密的体己话。
姜渺感觉到了,在他怀中窝地越发安心,腿也搭上他的腰,问:“你这段时间要忙到什么时候啊?”
她已经不是智启的员工,公司业务上的事情不好多问,但她就是觉得郑予安最近这段时间很辛苦,出于对他的关心才会这么问。
“快了。”郑予安抱紧她,声音低沉,带着哄她入睡的平缓,“月中就能完成,元旦之前是你生日,到时候我有惊喜要送给你。”
“什么惊喜?”姜渺的声音已经沾了一些入睡前的恍惚。
“惊喜嘛,当然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你一定会很喜欢。”
最后一句踩着梦的尾巴,滑进姜渺的睡梦中。
后来姜渺清醒时也曾多次旁敲侧击问过,郑予安却总是露着一抹神秘兮兮的微笑,让她等等。
等到生日那天,姜渺就知道他准备了一个多月的惊喜是什么了。
嫣然
姜渺的生日是12月25号,一年最末的时候。
小时候每到生日这天,妈妈都会给她做一碗长寿面。她们生活贫乏,妈妈能为她准备的最好的礼物,也不过是一根崭新的头绳,坠着亮晶晶的塑料珠子,姜渺捧在手里,却当个宝贝似的。
和郑予安在一起的那两年,她有了人生中最璀璨的两个生日。不仅是因为他不遗余力地投入时间和金钱讨她开心,更是因为她的世界里除了妈妈,有了另一个待她如珍宝的人。
郑予安矜贵清逸,可是对姜渺而言,他身上最珍贵的,其实是他的感情。
她在感情上已对他图谋不轨,所以不敢在其它方面索求太多。每次和他相处的时候,其实她心里都会有一杆无形的秤,如果他在这杆秤上加注太多,姜渺会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空荡荡翘起的托盘,因处于不属于自己的高度而恐慌。
唯有在自己生日这天,她会纵容自己恣意一回。她告诉自己,在这一天,她有资格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虽然幸福总是有期限。
妈妈去世,和郑予安也分了手。七年里每一次生日她都让自己独自一人,思念着妈妈。
其实还思念一个人,但她连对自己都无法坦诚。
只是没有想到,她还有机会,和他再次度过一次生日。
看着郑予安抱回来的半人高的巨大包装盒,姜渺愣了半晌,问他:“这是什么?”
郑予安没说话,把剪刀递给她,“拆开看看,小心点哦。”
姜渺接过剪刀,蹲在地上寻找下手点。这东西包装得很严实,是扁平状的,看起来像是……一幅画。
姜渺的心忽然跳得猛烈,沿着边缘拆开外面的纸箱后,里面是包裹得严密的气泡膜,一层层拨开以后,果然露出了画框一角。
她诧异地回头看向郑予安,他笑着蹲下身,接过她手中的剪刀,把整幅画都拆开展露在她眼前。
蓝裙女人手里的向日葵热烈地盛放着,姜渺眼里像忽然落了一团火,灼烧得她又热又痛。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郑予安:“你是怎么拿到这幅画的?”
郑予安眉毛挑了一下,神情带着点得意,“自然有我的办法。”
“难道你这段时间都是在为这个在忙吗?”姜渺不解地说,“可是怎么可能,这幅画不是非卖品吗?”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能买卖的,如果有,那就是筹码不够。”
“所以你付出了多少筹码?”姜渺呆呆地问。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郑予安朝她张开双臂,笑得温柔,“生日快乐,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