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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臂桡骨骨裂,怎么在他嘴里就成了小伤?还说她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明明他才是那个自找罪受的傻瓜。
姜渺咬着嘴唇看着他,目光带着点微愠。郑予安走过来,用右手抚过她哭过之后红肿的眼眶,眼神不自觉放得更软,“哭得那么伤心干什么?好像很在乎我一样。”
“我当然在乎。”姜渺脱口而出,却在他变得炙热的眼神中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没有人会对一个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的人毫不在乎吧。”
郑予安浅浅笑了一下,没有再继续争辩。
处理好伤势,他们紧接着就去了警察局。
简单陈述案情之后,接待的警察对细节处向姜渺提出疑问:“这个刘东奎和你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非要带你走呢?”
姜渺感觉到郑予安的视线也落在了她的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那股尴尬和难堪又在心头升起,像是沉重的雾霭一样压在心上。但是在警察锐利的目光前,没有丝毫躲避的空间,姜渺用牙齿磨着唇内的软肉,用尖锐的痛意驱散犹豫,说:“因为我欠了他很多钱。”
警察点了点头,姜渺看见他在本子上写下了“暴力催债”几个字。
走出警察局时,已经是深夜,月亮浅淡地从云层里露出一点影子,姜渺站在警察局的台阶下,看着郑予安的侧脸,忐忑地等待着他的问询。
他开口了,却不是问欠债的事,“你有地方去吗?”
这是明知故问,姜渺连房子都退了,当然无处可去,所以他又很快自问自答:“那就去我家吧,我们回去取车,你来开。”
“可是……”
郑予安打断她,抬了抬自己受伤的左臂,“对于一个因为保护你而受伤的人,照顾几天都不行?”
搬出这样的理由,姜渺还有什么办法拒绝?何况她是真的很愧疚,郑予安现在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同意的。
于是原本应该分别的夜晚,因为意外的发生,竟成了同居的预告。
擦身
姜渺和郑予安又回了饭馆取车。
她的行李箱还在二楼包间,上楼去取的时候,郑予安靠在车门上打了一个电话。
“苏阿姨,您这段时间不用来我这里了……不是,工资我会照常发,您就当休个带薪假……多长时间我还不确定,到时候再联系您。”
姜渺提着箱子下楼,郑予安挂了电话,走过来要帮她提箱子。
“不用不用。”姜渺连忙避开他的手,郑予安便转而帮她开后备箱,没受伤的手扶着行李箱边缘和她一起施力抬进去。
“你受着伤呢,不要乱动。”姜渺说。
郑予安拿出钥匙放在她手心,指尖若有似无地在她掌心刮了一下,“那劳烦你送我们回家了。”
上车以后,郑予安坐在副驾,帮她输入导航。姜渺扶着方向盘,深呼吸了好几口,迟迟没有发动。
“怎么了?”郑予安问。
姜渺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有好久没有开车了,你这车这么好,我怕给你碰坏了。”
郑予安似乎觉得有点好笑,散漫地说:“没事,你随便开,坏了算我的。”
一副财大气粗不怕挥霍的样子,姜渺撇撇嘴,心里却也有了底气,一脚油门发动了车子。
车上有个伤员,姜渺不敢怠慢,一路上开得小心谨慎,踩着最低限速匀速行驶,一直驶入南区的住宅区,郑予安就住在其中的一个小区,姜渺远远看着外围的装修就知道价格不菲。
下车后,姜渺拖着箱子,跟着郑予安进楼,上电梯,在十五层停下,见他脚步朝某扇门走过去,立刻殷切地上前几步,一只手朝他伸着,示意他把钥匙给她。
“我来帮你开……哦,指纹锁啊。”
姜渺尴尬地缩回手,却被郑予安牵住手指,引着她走到门前,短暂的松开片刻,在亮着荧光的指纹锁上点了几处,又抓着她的手,把她的拇指放在把手上。
清脆的电子提示音响起,指纹录入成功,门也随即打开,开阔的大平层映入眼帘。
郑予安的家和他本人的气质一脉相承,装修低调简洁却又处处暗藏矜贵,房子各处都很整洁,一眼望去十分清爽。
正因如此,姜渺总感觉自己的闯入不甚和谐,站在门口踌躇着,还是郑予安把人连箱子一起拉进了屋,关上门以后,又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拖鞋放在她脚边。
拖鞋是新的,却是男款,姜渺穿着有些大,走起路来哒哒地响。
身后像跟了一只小鸭子,在陌生的环境里紧张地跟着唯一熟悉的人,这个认知让郑予安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转头望向姜渺的时候,他的神情却又是平淡的,问:“饿吗?”
姜渺摇摇头,说:“你饿了是不是?我去给你煮碗面吧。”
“煮两碗。”
姜渺走进厨房,在冰箱找到一些蔬菜,厨具和调味料也都很全,这种浓浓的生活感冲谈了她的拘谨,自如地围上围裙开始处理食材。
郑予安靠在厨房门口,专注地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又下移至她纤白的脚踝,一双莹足套在大大的拖鞋里,显得玲珑可爱。
该去买一双拖鞋了,他想。选一个和他的相配的颜色,或者干脆买一对同款,每天摆在一起,出入相和。
两碗青菜小面很快上桌,郑予安帮着摆好餐具,两人相对而坐,各怀心思地用餐。
这还是第一次尝到她的手艺,郑予安吃得庄重而认真,连汤都不剩下。姜渺看着见底的空碗,怕他吃不惯自己手艺的忐忑消散,不自觉露了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