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絮原是打算顺水推舟借丁嘉宝的邀请远离饭桌,再随便找个借口甩掉她先行离开,现在因为傅遇安的贸然加入,逃离计划被迫中断,这一趟成了荒谬的三人行。
最先上车的桑絮埋怨地瞪了一眼与她同坐后排的傅遇安,后者转脸回之浅笑。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皮跟丁嘉宝说他晕车,坐不了副驾驶,名声在外的傅家少爷此时竟成了朵柔弱无辜的小白花,面子和里子都被他无所谓地踩在脚底摩擦。
丁嘉宝必然不会拒绝,甚至颇为殷勤地给他开了后排车门,再不甘地瞪了眼坐他旁边的桑絮,然后扭头气冲冲去了副驾。
她平日最看重的贵小姐姿态这会丢得不是一星半点。
桑絮扫过后转着身不断与傅遇安攀谈的丁嘉宝,不屑始终挂在唇角。
汽车在丁嘉宝常来的商场门口停下,桑絮直接推门下车,不想再多忍受一秒那人娇俏笑出的穿耳魔音。
急切大意让她动作失了稳,桑絮的脚猛地落地,一阵扎进骨子里的疼顺着小腿骨和后脊梁直奔大脑神经。她硬是咬牙憋忍下来,没再看车里的人,径直去了旁边的咖啡店。
还管他们结伴去做什幺,反正桑絮肯定是不会和他们一起,一个二个都让人糟透了心。
桑絮点了杯冰美式,独自坐到窗边角落对着外头的雨景发呆,尽量平息一直憋闷在心里的动荡情绪。
街上撑伞的路人要比上午多了不少,从天而降的大颗雨珠接二连三落在一把把五颜六色的伞面上,被砸出的漂亮水花踊跃奔向四周,胆大的还趁机黏上伞柄,顺着细管铁架肆意流淌,毫不客气地沾湿伞下人的手臂、衣摆,然后被人甩落在地,终是回归沉寂。
桑絮静默凝望它们短暂却又变化万千的轨迹,只可惜耳中听不见雨声。
店内的音响正播着一首老旧的英文情歌,深邃沙哑的男音用干净的歌词完美覆盖了窗外的落雨嘈杂。
i?swa?across
i?juped?across?for?you
oh?what?a?thg?to?do
s?you?were?all?yellow
i?drew?a?le
i?drew?a?le?for?you
oh?what?a?thg?to?do
and?it?was?all?yellow
your?sk
oh?yeah?your?sk?and?bones
turn?to?thg?beautiful
do?you?know?
for?you?id?bleed?yself?dry
for?you?id?bleed?yself?dry
这样美好的午后不可多得,桑絮任凭思绪纷纷逃出脑袋。她偏头倚窗闭上眼睛,在陌生的闹市和音乐中感受片刻的自在和安宁。彻底放空的心神带来了可贵的轻松,她松力的肩背弯出柔软的弧度。
她偷着按下苦闷生活的暂停键。
歌声将止,身边的布艺软沙发微微弹动,有人闯来打破了美好的梦境。
桑絮睁开眼,擡眸便见坐在她身侧的傅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