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她当初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姜玉竹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才能打消太子的疑虑。
小少傅绞尽脑汁的模样,倒是显得憨态可爱。
詹灼邺搭在少年腰间的手缓缓移动,隔着丝滑的衣料,寸寸游移,指尖抵上了少年的脊梁,哑声道:
“姜少傅可有听说过一种刑法,名曰:抱节君。”
姜玉竹虽然饱读诗书,却从未涉猎过典刑领域的书籍,自然不曾听说这种刑法,只轻轻地摇摇头。
“竹笋见风变硬,一旦从土里冒出头,外壳逐渐变得坚硬,好似一把开刃的刀锋。施刑者会把囚犯固定在刚刚冒头的竹笋上,随着竹笋慢慢长大,会穿透囚犯的身体。有时候,施刑者还会避开要害部位,好让囚犯在神志清醒时,清楚感受到竹笋穿透自己的肌肤,骨骼,脏腑,竹笋还会堵住血管,防止血液流失过多,故而,犯人可以生存很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躯体被一根根竹笋穿破,节节高升。。。”
男子声音淡漠,好似隆冬的冰凌,带着彻骨的冷意。
那冰冷的指尖,也好似破土而出的竹笋,顺着她的脊骨缓缓上移,一寸寸掠过,最终停留在她的后心,指尖轻轻一点,仿若刺破她的肌肤,吓得姜玉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仅存的那一分底气也跟着消失殆尽。
詹灼邺垂下双眸,静静凝视小少傅面无血色的小脸,冷声道:
“姜少傅若是被人施以‘抱节君’这等酷刑,还会为孤保守秘密吗?”
她不能。
姜玉竹比太子更清楚这点,背后顿生冷汗。
“要不。。。殿下赐给臣个痛快的毒药,若真有那日,臣会自己了结,决不给殿下留后患。”
话落,她听到脑顶上传来太子一声冷笑,声音很轻,却听得她头皮发麻。
“少傅甘愿为孤舍命不渝,可你的家人呢?”
果然,詹灼邺见小少傅猛然抬起头,一双乌眸不再是怯生生的,黑色的瞳仁极亮,眸底似是点燃火星子,噼里啪啦燃着愤怒的火焰。
亲人,是少年的软肋。
不像他,没有软肋,无所顾忌。
“殿下是在威胁臣吗?”
詹灼邺看懂小少傅眼底的愤怒,淡淡道:“孤不会伤害你的家人,只是孤的手下发现,近日总有些来历不明之人在姜宅附近转悠,不仅如此,他们还尾随在姜夫人出城的马车后。。。”
姜玉竹眉心一跳,她忙抓住太子的手臂,急急问道:“臣的母亲如何了?”
她知道母亲最近总会往城外跑,姜家在城外有几处庄子,上一次姜玉竹回家时,殷氏还同她提到要将那个几个庄子转租出去,日后一家人搬到江陵吃利息钱。
詹灼邺看向抓在手臂上的素手,眸色几不可察的暗了暗,语气依旧淡淡:
“那些人已被周鹏擒住,姜夫人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只当是遇到一伙山贼,碰巧被巡检司所救。”
听到母亲平安无事,姜玉竹松了口气,可一想到母亲差点儿因她遭遇危险,心中充满了不安。
看来自打她在狩猎场上救下太子性命的一刻起,大皇子和五皇子已将她视作太子一党,她渴望风轻云淡的日子,同样是一去不返。
其实她早就猜测到太子的眼疾有古怪,之所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她清楚,知道的越多,她与太子之间牵扯的越多。
她不想要这种牵扯。
“少傅现在,愿意做孤的人吗?”
姜玉竹慢慢抬起眼,对上男子漆黑幽暗的双眸,那目光,犹若静谧夜色里蛰伏在湖畔的野兽,耐心等待着彷徨无措的猎物一步步踏进他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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