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的心中所想,有一天会有人为你实现。
周满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疲惫,好像睡了一个非常非常长的觉,梦里没有抓不完的罪犯,刷不完的业绩,只有拼着积木的少年,以及挂在墙上的那幅画。
画里的内容,周满想:应该是站在飞机旁的青年,那是他的父亲。
对于父亲这一词,他在牙牙学语中学会,又在少年时失去,父亲好像一直存在着,又好像一直缺席着。
他很高大,也很伟大,他为了人民的安全而牺牲,在他们的印象中获得永恒。
父亲的离世让母亲苍老了许多,家中的重担压在了她的身上,她也变得和父亲一样,很少见过一次面,而他从小就懂事,即使被放到爷爷奶奶家中,也想着赚钱的事情,也想着减少家里的负担。
关于当个飞行员,这是他曾经的梦想,也不会随着父亲的消失而褪色,可妈妈的眼泪让他退缩了,失去了一直追逐的梦想,他一度很迷茫,他想:要不以后读个商学院,自己做生意,经常回家,照顾妈妈。
岁那年,他碰到了两个人,那是一个非常平静的下午,高中三年级的时候,他想去买点参考资料,路上却碰到了一个歹徒,二话不说,就袭击了他,参考资料落了一地,结白的纸上,落下了一串串脚印。
以及那一滴滴深红色的血,他无力躲藏,手无缚鸡之力的高中生只能尽力地护住自己的关键部位,手臂大量出血,他渴求地看着四周,却只见到躲闪的目光。
一位拿着伞的女孩挺身而出,那粉嫩的伞,在这一刻变成了坚硬的护盾,脆弱又坚硬的伞啊,保护了我,也阻止了歹徒的袭击。
他捂着手,面前是一大片斑驳又绚烂的色彩。
后来又来一人,那人拿着铁锹,像是英勇无畏的战士,不,这一刻,她们就是战士!
这惊险的一刻,即使他紧张不已,也只是几十秒钟罢了,她们不惧尖刀冲向前来,保护着素未闻面的自己,拯救着快要被杀死的自己。
被踩踏的学习资料被人轻轻擦去灰尘,放回了结白的桌子上,弱质芊芊的少年啊,也从病床回到了高三的学习之中,但那颗想要保护这些可爱的人们的种子却悄然芽。
在别人受害之时伸出援手,他的这一身警服是别人安全的护盾。
减少这些恶性事件的生,不也是在保护年少时候的自己吗?
可惜,他低估了敌人的狡猾,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他还是被乱刀砍伤,变成了伤痕累累的自己。
真是难过啊,拯救自己的,依然不是自己,但有一丝期待,或许,那歹徒已经绳之以法,不然他为什么还活着,还能等到救自己的人出现。
“周满,你看看谁来了?”柳朝阙拍拍周子光肩膀,看着这人僵硬的神情,和杵在门外不敢进来的局促,不免一笑。
“这么多年你不就想着看你老婆儿子吗?怎么,真能看到了,又不敢看了?”
“只是有点近乡情怯罢了。”那么多年未见,儿子也变得高大,可以为自己的母亲撑起一片天,只是现在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周子光有点忧伤地想着:是不是自家的儿郎都得经历这般陷境。
但又好在:每一次拯救他们的都是同一个人。
周子光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伐,o几岁的脸上露出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沧桑,柳朝阙让出一个位置,他坐在周满的病床前,用眼睛一点点描摹着周满的样子,o岁的周满和岁的周满重叠,他的眉眼变得更加锋利,脱去了稚嫩,变成了刚毅的样子。
两个长的相似的脸,其妙的重合在了一起。
柳朝阙站在旁边看看坐着的,又看看躺着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周满,你爸来了。”
“啪。”是碗筷摔在地上的声音。
冯甜甜颤抖着声音,一脸不可置信地质问床头的青年:“你是谁?”
周子光扬起了脸,眼前已湿润一片。
“甜甜……”他哑着声音,想要看清眼前之人,却现越擦,眼前的人影越朦胧。
“他是?”冯甜甜看向柳朝阙,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柳朝阙点了点头。
她又凑近了点,那记忆中快要模糊的脸,就这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出现在了她面前,她惊悚的同时,又有点嫌弃。
“咋整这么埋汰。”她拿出了纸巾。
“媳妇哎,我想死你了,呜呜。”周子光哭唧唧。
不是,叔叔,你还东北人啊。
柳朝阙一脸震惊,这人口音这么轻的吗?根本看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