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胜摇晃着,不慌不忙跟上。
林家自己也有不少庄园,为着盈利再偏远也都讲究个大隐于市,像眼前这种修在荒无人烟之地的,显然是个私人的自留地。
正门高悬“留余”一匾,明明是“财不可露尽,势不可使尽”的意思,却又被大摇大摆挂上台面。
这种矛盾,林奚不由自主揣度,倒是能用来猜一猜主人身份。
迎他们入门的是个个子中等的年轻人,油头粉面。一见到秦胜就热络地迎上来:“可等急了!位置一早就留着呢!”
秦胜和对方称兄道弟:“马哥跟我还这么见外。”
林奚在秦胜和李年年的圈子里露面极少,被叫马哥的人注意到她,视线随之飘过她身后的保镖,拿不准林奚身份,十分有眼力劲儿地只点了点头。
不多不少的礼节,向前向后都解释得通。是个人精。
林奚将他的心思尽收眼底,不免有些后悔,她没有什么口腹之欲,早知这么折腾还不如随便吃点。
秦胜看出她的退却,给自己辩白:“费奥尔德主厨,马哥就请她过来这一个月,不吃白不吃,免得你下次想吃还得再飞意大利。”
马哥陪着笑:“是,请她费了些功夫。”
这一路看着秦胜对林奚的神态,他认准了林奚是客,见她无动于衷,把后半句讨好咽了下去。
一步入内院整个园子就开阔起来,庭内各功能区分栋而建,往西还能瞧见低矮的山。
林奚打量起主厅入门一处手雕而成的胡桃镶板。就这样把几百万扔在大门口主要图个象征意,她倒真想深入看看这地方的运营模式了。
马哥给他们留的是主楼二层的独立包间,棕白的主色调,灯光柔而不淡,私密性极好。
李年年是爱吃爱玩的性子,秦胜在吃喝玩乐上的造诣同样不落下风。林奚不怎么在这些事上费脑筋,但好与坏,她的味蕾自会给出答案。
费奥尔德本就被称为可食用届画家,每一盘都称得上她的创意画展。
匈牙利鹅肝做成慕斯,再夹心四十年产的陈酿黑醋,外面裹上一层轻薄的坚果脆皮,轻盈又弹牙的口感,口腔里都是肥腻鹅肝的风韵。
她吃得开心,烦躁的情绪不自觉就褪了色。
酒足饭饱,秦胜指指内门露台,“楼下那院儿养不少东西,之前南边儿是个猎场。”
林奚有些倦意,话只听了半截,起身出去吹风。
近山的空气水灵灵的好,凉津津、甜丝丝。
不见太阳,天地间全是红澄澄的斑驳光影,林奚挑了张最近的沙发,远眺发呆。
秦胜跟过来,坐在一旁。
“哟!稀客呀!”
路过一行公子哥认出秦胜,很是熟稔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