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扬脸冷了一瞬,缓缓搭起二郎腿:“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林奚也微微坐直,把病房当会议室:“既然是公对公,借款或投资都得走公司流程,我更做不了主。”
李明扬发觉自己被她套进去了,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嘴角不受控地嗤笑一提,不买账。
“明扬哥,”不料她刚刚强势的姿态又软下来,“我想知道你手里那个杠杆式外汇买卖合约有什么问题。你看,公司尽调还得调呢,还不如咱们私下讲。”
她反手就甩出李明扬刚捏住的感情牌,语气诚挚得像不带任何私心。
李明扬疑心自己被小姑娘摆了一道,可他没有证据,两只拇指架在腿上不住绕圈,沉思。
想了半天,他只得出一个“林奚比想象中难对付”的结论,倏地站起来,借故告辞:“这样,回头咱们公司谈。我下午还要出差,今天就不耽误你休息了。”
林奚看清李明扬的态度,顺势而为:“好,今天还麻烦你专程来探望我。”
李明扬走得急。
他一走,林奚又落座回沙发,心中不得不承认路清让是对的。
原本谁家没点糊涂账,李家这些也不算稀奇。
可就算内里烂透了,大家也不敢公然把这些破事摆上台面,让大众舆论做判官。
李家一次次被爆到公众视野里,实属斗红了眼。
她真不能跟着掺和了。
林之乔折进去她当然乐见其成,但李家这诸多事看来还要再发酵好一阵,战线一拉长就很容易被爷爷注意到自己在背后搅和。
自家人相互攻讦是家族落败的开端,在爷爷那她完全不做好。
算了,林奚飞速动着脑,她就算想借刀,也得先确保这刀不会反过来刺向自己。至于李年年……
“啧,”秦胜大步流星坐到她对面,打断她的思绪,“李明扬怎么不问我借钱呢?”
“都听见了?”
“一清二楚。”
林奚打心底里烦闷:“都觉得我好糊弄。”
“你?”秦胜作出一副被雷劈了的样,“这笑话好笑。”
他摇摇晃晃拄着脑袋,眼神却时不时瞥向林奚,想见缝插针提一嘴“李年年”。
林奚站起身,莫名乜他一眼:“多余的话就烂你肚子里。”
怪了,她怎么这都看得穿。
秦胜目瞪口呆,连忙错开话题:“我是想说,你不是不吃医院餐,我让andy送来了家里做的……”
两个小时后,andy不仅送来了餐,还带着礼宾送来整整一个屋子的订婚礼服。
女士包括晚礼服、酒会礼服、午后正装、小礼服共七种,每种四套供选;男士则对应为燕尾、平口、传统西装七类,两人的衣服加在一起整整五十六套。
两天一晚的订婚宴,一项接一项的内容,安排得比她开会都紧凑。
林奚吃过午餐,坐在小客厅看拎着礼服袋的人员进进出出,意兴索然。
“我俩是订婚,还是去秀场走秀?”秦胜也无语了,胡乱叫住一人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