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箬嘴角也抿出笑,眼中却毫无笑意:「既然你心急救你意中人,我便成全你。」
叶箬的笑意让顾漱觉得诡异,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但叶箬倒是说话算话,立马就起身让侍女送上药瓶。顾漱接过药瓶,依旧是一瓶乌黑光华瓷瓶。放在手中沁出寒意,让他一时恍惚,这种让人生寒的毒虫真的能让人产生爱情?
叶箬说:「拿走吧,他会爱上你。」
「我不是要逼他爱我,我只是想救他而已。」
「顺便让他爱你,是吗?」叶箬冷笑。
顾漱也不辩论,只转身就走,可走不开两步,便听得那绵厚的嗓音从背後传来:
「後会有期。」
这句诡异的『後会有期』仿佛锤子一般地打在顾漱心上,顾漱心中警铃大作,回头就说:「我不会再找你的!只要皇兄好起来,我什麽都不求!」
叶箬那碧青眸子深不见底,凝视著顾漱,嘴唇紧抿,默然不语。
顾漱走出了小屋,便看到了傅维枟。
顾漱不想在这里见到他,便说:「傅太医,你怎麽在?」
「我是来看王爷在不在的。在就好,微臣送你回行宫。」傅维枟说道。
傅维枟的脸色阴晴不定,心中疑惑顾漱和叶箬二人到底谁在说谎,想问又有所顾忌,衹得默然不语。昨晚傅维枟趁顾漱不在,偷偷到了顾漱的房间里查探,竟然如巫医所言,顾漱的确有养蛊。
傅维枟对叶箬的说辞又多信了几分,相对地,对顾漱的信任就减少了。
「傅太医。」顾漱淡淡开口,说道,「昨晚的事情……其实是个意外。」
「意外?怎麽说?」傅维枟问。
顾漱答:「自从叶箬说要药典之後,我便明察暗访,昨晚终於有了消息,说他就在那庭院中住著。我便过去看他,怎麽他一见到我那拿刀子捅我,我和他纠缠了一番,错手把他杀了。」
「哦?是这样吗?」傅维枟翠眉轻拢。
「怎麽了?」顾漱问。
「没什麽,只是那少年性情柔顺……」
药典性格非常柔顺,即使别人伤害他,他也只是默默地承受,傅维枟很难想像他凶性大发拔刀杀人的样子。
顾漱看出了傅维枟眼中的疑心,便说:「他确实对我动手了,估计受了刺激吧。你看……」说著,顾漱撩起了衣袖,露出了一节手臂,那手臂光洁如玉,并无丝毫瑕疵。
顾漱自己也呆了:昨晚那药典明明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口子的,现在怎麽不见了?
该不会是叶箬帮我治好了?
顾漱和傅维枟一早回归了大队,只有贴身的下人知道顾漱彻夜未归。因此顾漱也就坐上骄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泰山进发。
月馀後大队抵达泰山,泰山离宫早已准备停妥,地方洗扫得纤尘不染,又新添了些金玉器皿、古董盆栽,让离宫更为雅致,下人们清一色的穿著新裁的宫衫,恭恭敬敬地出入办事,全无半点不周。
顾漱的寝室安排在里皇上寝室最近的地方。即使如此相近,但顾漱总觉得有天涯之远。顾漱手握著那乌黑的药瓶,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