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二次流标,文禾说:“我也不清楚原因?我们第一轮评标就被毙掉了,因为那个参数不小心写错了没对上,凑巧了吧,另一家忽然说要撤销申请,这个标就流掉了?”
对方笑:“哪有那么多凑巧和不小心,要求的有效投标单位要三家,你一家填错参数另一家直接撤销申请,不就是串通好了?”他慢悠悠道:“大区经理都说了,你就是记恨人家不让你做,所以你要砸盘,谁也别想做。”
文禾反问:“怎么去串通同行,又什么叫砸盘,我不太懂,你先解释一下?”
那人被她问得有点恼火:“我只是讲这个过程,就事论事,你态度这么冲干什么?”
文禾平静地望着他,会议室其他人则神色各异。
她动的手脚,有经验的销售都心知肚明,但她嘴上不认,其他人也就当不知道,咳嗽的咳嗽摸脸的摸脸,看这事到底能不能糊弄过去。
会议室里动静多了,张尔珍思索道:“既然大区经理知道,那回头找大区问问,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不在会议上追究就好,只是文禾心头刚一松,就听见周鸣初的声音。
他问:“你来销售多久了?”
文禾一口气再次提起来,低声说:“两年。”
周鸣初看着她:“两年,不是新人还这么吃不得亏,是打算以后吃个大亏?”又问:“还是你觉得自己做了两年的销售,已经到了能控标的境界?”
他一开口,会议室内再次寂静,文禾也被他说得坐直,微微低头,用力握着手里的笔。
到这种程度,汪总不得不出来护着底下人。
他解释说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她们当时熬了很久,还找了那边的科主任,询标的时候说什么都配合了,确实是那边做得太过……那个采购估计是自己交不了差才这么说。”
对这间医院汪总也有些了解,归根结底还是医院内斗,各方利益没划清楚,也猜那个采购大概要被换掉。他沉吟道:“至于地区那边的影响,我晚点找找大区经理。”
可即便这样,周鸣初也并没有多给汪总面子。
他继续盯着这件事:“所有做过的和准备这么做的都听好,有些事想到不一定是聪明,但不顾后果的肯定是自作聪明,不管冲标还是砸盘。运气后面全是风险,今天你不把公司声誉当回事,明天就有人不把你的利益当回事。”说完转头看章茹:“这件事扣到她客诉的指标里。”
章茹抓抓耳朵,只好应了。
周鸣初环视一圈,语气淡而有力:“所有人,有能力的约束好代理商,没能力的起码约束好自己,不要以为公司声誉对你们不重要,你们手里的名片,每一次冲标都是对它的一次伤害,做多了,递出去以后怕你的不是同行就是客户。”
他肃着张脸,谁还敢说什么,都你瞧我我瞧你,讷讷地点了头。
会议结束后,小蔡哇哇地控诉:“周总也太狠了!哪有他说的这么严重,而且那间医院也不怎么样,能有什么影响?肯定是大区经理在发神经,没事情报了就找这种小事夸大来报。”
张吉安在旁边小声道歉:“对不起,这事还是怪我。”
小蔡马上说:“有什么好怪的,该怪那间医院,怪那个采购自作聪明耍别人玩!”
他们在这揽来揽去,章茹捻着一串珠子过来说:“汪总,拿了奖金是好事啊,今晚你们不一起吃餐饭么?”
团队气氛低沉,汪总正在想这件事,点点头说:“是该一起吃餐饭,吃完大家放松过周末。”
“那我也要去。”章茹把脑袋放在文禾肩上,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我当文禾的家属。”
“我也是!”小蔡偎在文禾另一边肩膀:“我也要当文禾姐的家属。”
文禾知道她们都想逗自己开心,也配合地笑笑,笑时看见周鸣初从会议室走出来,对视两秒,她划开视线。
部门聚餐是晚上的事,中午,文禾还有一场应酬要去。
约的客户是e康以前的一位代理,因为政策问题单方面拉黑了e康,又被文禾找回来。
文禾心里清楚,对方愿意跟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触,本身还是想恢复代理关系的,但因为前一次的合作不欢而散,所以酒桌上文禾听了客户对e康一堆的不满和吐嘈。
而她既要承受客户对以前的不满,还要给客户一个台阶下,因此没少陪酒,连带去的小蔡跟张吉安都喝得晕晕乎乎。
好不容易把客户送走,小蔡酒劲上来了,热得开始脱裙子外面的衬衫。
她也有点大大咧咧的劲,站起来就解扣子,文禾过去按住,及时把她按住。小蔡怔怔地,就见张吉安一张脸爆红,站起来说:“你们先走,我去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