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苏辙面上:“你就是八郎?”
苏辙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应是。
张易简又道:“我听苏轼说,你已开始启蒙?如今可认识字?”
苏辙一五一十回答:“回您的话,六哥去天庆观念书后,我每日就开始跟着娘启蒙。”
“每日上午我跟着娘学五十个字,也就学了十来日而已,后来生病了,也就耽搁下来。”
张易简又问起他学了哪些字,更是选出几个字考了考他,问他这字是何意。
苏辙一一作答。
张易简微微颔首,并未说话。
这下别说苏辙,就连苏洵都不知道张易简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只能先叫两个孩子下去,这才问道:“不知道张道长将八郎喊来是何缘由?”
张易简这才道:“苏轼年纪虽小,入学不过十余日,依贫道来看,这孩子天资过人,勤奋上进,从不以自己聪颖而对学业有任何怠慢,以后定非池中物。”
“可他更说他家中幼弟八郎比他更聪明,更懂事,小小年纪不仅促成了罗苏两家的亲事,更是逗的你们家王娘子身体一日日痊愈起来。”
有人夸奖自己儿子,苏洵虽心里高兴,但明面上也得谦虚几分的:“您谬赞了。”
“他们兄弟两个一向感情要好,在六郎心里,八郎什么都是好的。”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就算苏辙放个屁,苏轼都觉得是香的。
张易简却是摇摇头,正色道:“非也非也,天庆观开办书院已将近二十年,教过的几千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孩子并非池中物,以后定大有成就。”
“方才他说自己生病五六日,但前些日子所学的生字却一个都没忘,可见聪明过人。”
苏洵听了这话,心里却是不大相信的。
当年他出生不久,张易简就说他并非池中物,如今又说他两个儿子并非池中物,敢情这眉州的池中物都在他们苏家三房了?
但这等话,他可不会当着张易简说出来的。
很快,张易简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苏轼自入学后就一直在贫道耳畔说天庆观定下五岁孩子方可入学这规矩并不合理,有人启蒙早,天资过人,更说要将他的弟弟八郎一并接到天庆观入学。”
“如今看来,苏轼这话所言非虚。”
“眉州上下不少人皆知苏家六郎聪明过人,但在贫道看来,八郎若好生栽培,其成就绝不在苏轼之下。”
“依贫道之言,不如早些将八郎也送到天庆观念书,免得浪费了这样一棵好苗子。”
“不过这也是贫道之建议,如何拿主意,还是要看你的意思……”
苏辙不免有些犹豫,直说苏辙年纪尚小,与家人商量一二。
这会苏辙已与苏轼手牵手出了书房,两个孩子正在书房门口玩耍。
方才张易简已说,苏轼天资过人且勤奋好学,所学功课已超寻常学子,既然他已回家,不如在家中玩上几日,等着八月再与学童们一起入学。
苏轼自是喜不自禁。
苏辙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道:“……六哥,你说张道长找我过去到底是做什么?”
苏轼深深呼吸着家中的空气,只觉得家里的空气都比天庆观更香甜些,更是漫不经心道:“应该是考考你吧。”
“八郎,你别看张道长明面上对谁都一样,可我觉得张道长可喜欢我啦,经常私下考问我的功课。”
“我也与他说了,你很聪明,虽说你年纪还小,但前去天庆观念书想必也是跟得上的……”
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苏辙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