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几柱香,她们纷纷放下挽起地衣袖、裤腕,不着痕迹地慢下脚步,想离神虞远些。
可那股寒意,似并非从神虞身上而来。她们脚步不停走了一个时辰以后,那股从后脊背蹿出的冷意,到达了头顶,让人头皮发麻,不由颤粟。
甬道尽头,一扇石门伫立。
泛着红光的石壁,让紧闭地石门有种未知地森寒感。远远看去,那扇关闭地门好似一个结界,石门之后恍若封印着洪荒凶兽。
跟在神虞身后的众人,苍白了脸,惊恐万分地看神虞。
漆黑的甬道,她一身圣洁的白鹤氅,回眸一笑,安抚道:“人魔也是人,你们生畏多是心魔作祟,他并不可怕。”
绿梧畏惧得牙关不停打颤,白着脸道:“神女别开玩笑了,这人魔关在门内尚且如此可怕,本尊还不知是什么模样呢。”
她夹起双腿,捂住了小腹,白着脸,可怜巴巴地看神虞。
她是不知其他人怎么个怕法,反正她看到这门只想小解,劝神女回去。
神虞环视众人,她们虽不至于像绿梧,却也都白着脸,可怜巴巴地看她。
她指向石门,道:“消除恐惧的最好方式是面对恐惧,将门打开,本座制服他。”
众人对视一眼,皆深吸了一口气。人魔有什么可怕的,她们小神女可是有苏一族的传道者。
她们列成两排,沉默上前,前者手按石门,后者将内力运于掌心放在前者后背,继而双膝微分,下蹲。
十寸厚的石门在众人齐心协力下,发出一阵闷沉地‘隆隆’声,开始寸寸移动。
伴随着石门打开一道缝隙,一股极淡的血腥气,从缝隙钻出,顷时弥漫开来。
众人使出全身内力,勉强打开一道仅供一人穿梭地门缝,神虞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石门之后,洞穴九尺宽却有百尺高,内里陈设石桌石凳,一张石床靠洞壁摆放,简陋至极。
这里并无外物照明,百尺高的穴顶,被人以掌力拍开一个碗大的洞。
天光从碗洞倾洒而下,落于洞中,形成了一片光柱。
光柱中,少年白衣,头戴珠花冠,双眼覆白绸,仅露出孤高的鼻梁,与线条明晰的薄唇。
他负手长身而立,周身泛着朦胧光晕。众人明明清晰可见他珠花冠下的每一缕黑发,面容却是模糊不清的。
似华光耀眼的天上仙,美得雌雄莫辨,更是被镇压囚禁地灭世人魔,一身魔戾,望之毛骨悚然。
他长身站在天光下,有多美,就有多慑人的蛊惑。
跟随神虞进来的众人,看清他的一瞬,一起后退,纷纷夹住了双腿,捂住了小腹。
神虞站在众人之前,面色不改,视线投向他白袍下摆。
以素白云锦织就地广袖斜襟白锦袍,下摆处片片血红如梅。
以白为底,鲜血为色,他上身华光耀眼,下身如同站在血海。这样危险蛊惑的人魔,手脚脖颈,缠绕着手臂粗细的玄铁链。
神虞环视锁链源头。
石壁四周密密麻麻的玄铁链,几与石壁一色,从洞壁深处蔓延到他身上。
谁能想到,摄政王赢祁为困独子,竟用了一座寂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