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娇:“……”
年娇睁大了眼睛,唰地收回了手。
她今晚都没叫小厨房烧满汉全席,皇上这话好没道理,她气呼呼地道:“那爷最喜欢什么,最喜欢我?”
轮到四爷哑口无言了。
他动了动唇,在年娇的虎视眈眈下,半晌应了声。
年娇转眼得意起来,四爷心想,他是不想叫她哭得眼睛红,闹得他半宿睡不着觉……
算了。
贵妃娘娘最终没给自家二哥去信,一觉睡醒,她便忘记了这回事。
离册封大典越发近了,年娇生辰也相距不远。朝堂上下最为关心的忠成侯辞官,直至半月后还没个定论,他上书的折子,到底被四爷按下不表,于是满朝文武都明白了,皇上这是舍不得。
便有人酸溜溜的,年家出了一个贵妃还不够,也不怕烈火烹油,引火烧身!
年希尧辞官乃是明智之举,他们无法攻讦;贵妃身处深宫,他们也无法冒着惹怒万岁的风险,弹劾其荣宠太过。
从前的雍亲王是什么脾性,他们为官多年,哪还不清楚?若不是八爷谋逆,被太上皇安排得明明白白,指不定现在是个什么下场。
贵妃的事说白了是帝王私事,窥探帝王私事,岂不是不要命了?
有人念头一转,便把主意打到了另一个年家人身上。
渐渐的,市井涌现出了年羹尧远在四川、拥兵自重的谣言,虽是萌芽,只等哪一天长成参天大树,传到皇帝和朝中重臣的耳朵里。
十月二十八日,年羹尧带兵凯旋。
大清许久没有一场胜仗来提升士气了,何况还是新帝登基的关键时候。为彰显重视,皇帝率领百官于宫门亲自迎接,更有礼部官员候在城门外,为大军指点方向,接风洗尘。
年羹尧胡子拉渣,甲胄蒙满了尘埃,等余光望见宫门飘扬的旌旗,哗啦一声下了马。
当着礼部官员的面,他摘下头盔,砰地跪了下来。
身后的几位副将,都默默地下了马,阿保上前一步,接过年羹尧的头盔,立在了他的身后。
在礼部官员震惊的注视下,年羹尧膝行往前,就这样一步一步,往宫门挪去。
明黄色的华盖离他越来越近,年羹尧恍若注进了无限的精力,眼神更坚毅几分。
而此时此刻,宫门一片寂静,文武百官皆是目瞪口呆。
九爷张大嘴巴,十爷觉得自己世面还是见得少了。
此人……打了胜仗,竟是跪着回京……
四爷怔愣许久,忍不住向前走去。
他肃着脸,步伐越来越快:“亮工何苦如此?”
年羹尧停下来,远远地朝四爷磕了个头:“我有今日,全赖太上皇与皇上的信重,大军能打胜仗,也因沐浴当今的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