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间寻虽然浑,但再怎么说也是商二代出身,多多少少听得出来,应对起来不难。萧遥也是个掌握为人处世的人精,两人的回答都是含糊其辞模棱两可。
倒是钱多天真无邪,有什么说什么,一顿饭的时间连祖坟在哪儿都交代干净了。
饭后康赴要带他们在家里逛逛,康正平也不想参与进去扫了年轻人的兴致,独自上楼办公,让他们有事吩咐家里的阿姨就行。
“王妈,点点呢?”
康赴本想拉自己刚足月的小边牧出来给大家看看,转了半天愣是没找到。
王妈手背捶着掌心,下意识往偏院里看了眼:“点点下午吃过饭就跑去院子里玩了,这会儿应该还在院子里吧。”
外面天色已经变得灰蒙蒙了,康赴让她先去忙,准备自己出去找找。反正几人闲着也没事,就跟着分头出去了。
程间寻家里也有狗,知道狗一般都喜欢往稀奇古怪的地方跑,就打算去后院看看,结果转了半天也没找到。
正打算走,经过石子路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狗叫。
他顺着声音看去,是一处换气口。铁栏杆间隔有手掌宽,小狗无意间跑进去也不是不可能。
程间寻蹲在前面朝里喊了两声,里面隐隐有回音,但听着声音不大。他直觉狗可能受伤了,周围一时半会儿没人,他也懒得再耽误时间叫人,直接拆了栏杆钻进去。
等他顺着黑暗的倾斜窄道走下去后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换气口,窄道的尽头是一扇门,门底部有个正方形大小朝内的单向开口,上面的锁锈迹斑斑,想来废弃很久了。
狗叫声正是从门里面传来的。
程间寻掏出常带的蝴蝶刀,取出里面的铁丝对着门锁撬动几下,刺耳的声音滋啦响起,没多久,门就“啪嗒”一声开了。
扬起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连连咳嗽。满屋都是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程间寻形容不出来这是什么气味,像是常年没接触过阳光的腐烂腥臭。
地下照不到光,他打开手机手电筒才看清屋子的结构。
规格不大,就像密闭的铁笼,里面连扇窗户都没有,面前还摆放了一张书桌,周围杂乱无章地堆叠着纸箱。
程间寻靠近,纸箱里装的基本都是没用的书籍,有些甚至书页都是脆的。
微弱的呜咽声从身后传来,程间寻转头看见小边牧就趴在门边,前腿正在流血,像是被门边上掉落的钢丝网刮伤的。
这是一只长毛边牧,眼睛又大又亮,但大约是受伤了没精神,察觉到程间寻对自己没有恶意后,被他抱在怀里一个劲地哼唧。
边牧前脚受伤不严重,程间寻还好身上带着有纸巾,简单包扎完把它抱到书桌上,出于职业本能下意识地在周遭看了圈。
房间没什么特别,看不出来原本是做什么用的。
他把目光落在面前的书桌上,桌面布满灰尘,连上面的样式都看不清。桌角还有一台老式台灯,被蜘蛛当成了老天赏赐的美好家园。
抽屉上了锁,程间寻三两下撬开。里面的东西杂乱成堆,还有几只死蟑螂重见天日。扑面而来的一股怪味,估计就是这些小动物的尸臭。
程间寻大致往里扫看着,都是些老旧没用的玩意儿,什么纽扣、杯子、破烂的丝绸料子……
他心想这点东西还需要上锁?倒贴钱都卖不出去,小偷来了都得心疼地留两百块钱当补贴。
程间寻实在对里面脏乱恶臭的东西下不了手,颠着抽屉把剩余的东西摇散方便他看。从里面拿出一枚戒指,款式像是上一代流行的样子,内侧还刻了一串挺别致的花纹。
金蓉对珠宝情有独钟,家里还有专门放珠宝的房间,所以程间寻也耳濡目染对这些东西有点了解。
手上的戒指不是什么名贵材料制作的,就是普通的银块,还是最劣质最不值钱的那种。打造的手法也不专业,瑕疵一大堆,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他就又随手放了回去。
在别人家还乱翻东西很不礼貌,程间寻点到为止没继续看,带着边牧从入口爬出来,又原封不动地把门口的铁栏杆尽数复原。
他抱着边牧刚走到前院就跟康赴几人撞上了,萧遥走上来看见他怀里的边牧:“你在哪儿找到它的?我们绕了大半个院子都没找见。”
“在那里。”程间寻指向刚才的方向,又看向康赴,“底下那个房子是干什么用的?”
“程哥,你在那里找到点点的啊。”康赴也知道那间屋子,“我爸说那是个类似防空洞的避难所,但现在法治社会家国安定,那里也用不上了,而且位置又刁钻,就被他们当成堆杂物的杂物间了。”
这倒也合常理,程间寻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皱眉往那边看了眼。
他记得刚刚看的时候那间房子连窗户都没有吧……不过很快他又收回视线,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是避难所,少点出入口也更安全些。
他把边牧抱过去,指着还在渗血的前腿:“在里面刮伤了,你给它上点药,不然以后走路走不稳。”
康赴脸上都是心疼,连忙喊来一个阿姨让她把狗带去上药。
众人又在康赴家待好几个小时,顺便加了顿露营烧烤,等时间不早了康正平才分别安排了司机送几人回去。
程间寻晚上吃太多了,在小区花园又多走了两圈消食,回家洗完澡后正要睡觉,想起今晚胳膊还没揉,他才不想错过免费按摩的好机会,又拿上红花油推开纪流房间。
“哥,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