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会跑出去的。&rdo;江浩远回答。
最坏就是他再去捅&ldo;新郎&rdo;‐‐这句江浩远没说。
&ldo;大不了我把新郎捅了。&rdo;禾露擦了擦眼泪,发狠。
&ldo;我捅吧。&rdo;江浩远接话。
一说完,他就和禾露一起笑起来,&ldo;哈哈哈。&rdo;
这类玩笑穿插在他们的童年生活里,是彼此支撑着熬下去的自制&ldo;小甜点&rdo;。
一直熬到他们六年级的时候,禾露来月经了。又正巧,江浩远和禾露被学校安排去县里参加作文比赛。
一切刚好。
禾露没有隐瞒自己来生理期的事实,又加上她在村里一直是最听话的小朋友,以及江浩远自从被关地窖出来后也相当听话。
村里对他们两个人比较放心。
江浩远和禾露一遍遍商量着逃跑的事,村里则忙着筹划和禾露的婚礼,各有各的忙。
原本的计划是两个人一起跑,但是去比赛那天,禾露的&ldo;家长&rdo;跟着去了。
从镇上到县里的车上,江浩远和禾露没什麽机会交流,到了县城车站下车时,江浩远推了一下禾露:&ldo;你先走。&rdo;
&ldo;我的东西落车上了。&rdo;江浩远说。
禾露回头看了江浩远一眼,点头,背着书包先下车。
两个人一个考场,考试中途,江浩远举手借口肚子痛出去了。离开教室时他回头,微不可查跟禾露点了下头。
几分钟后禾露也举手,绕开监考老师一路跑出考点直奔车站。
县里到镇上的班车两小时一趟,他们乘坐的那辆还没到发车时间就停在车站里,禾露偷偷跑上车,藏到了之前自己坐过的座位下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禾露听到很多人在找她。但没人上来搜这个车。
等到发车时间,江浩远坐在了先前禾露坐过的座位上。禾露伸手戳了戳江浩远的腿。
下车时,江浩远轻轻回踢了一下禾露。
禾露靠着江浩远藏在座位下的食物,在那辆车上躲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她才偷偷换到了开往别处的车。
这是江浩远和她提前计划好的,他们听到的,逃跑被抓回来的人都是逃跑到车站时被抓回来的。
离开这地方的车站就那一个,村里很会算时间逮人。
从离开考场开始,江浩远心跳就没下来过。好在村里没有怀疑他参与了禾露逃跑一事,没有特别为难他。
只是村里对大家的管控更严了。
江浩远心跳怦怦怦地等了四天,四天都没见到禾露被抓回来,他确信禾露跑掉了。随之而来的又是新的担心‐‐禾露会不会饿死在外面?她能找到自己的家人吗?
这些忧虑和以往的回忆一起,在接下来独自一人在村里的生活中,时不时从江浩远脑中冒出来,像动物反刍一样,反複咀嚼。
禾露,从第一次真正接触开始,对江浩远来说,就有着不一样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