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同意沈云追诊脉后,沈云追的内心倒是颇不平静,虽说自己也给许多人诊过脉,但是给可能是自己母亲,这还是头一回。
因为知道她可能就是母亲,沈云追诊起脉来,不由珍而重之。
反复几次后,沈云追才初步确定,沈夫人是因为产后悲痛,再加上又遭到了外力碰撞,导致头部有淤血,以致影响了部分记忆。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严重刺激导致沈夫人不想面对这件伤心往事,选择了回避这件事,才选择性的丧失了这部分的记忆。
如果母亲只是前一种情况还好,配合汤药和针灸,很快就可痊愈。
但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就比较麻烦了。那更多的是,需要沈夫人本人有勇敢面对过往的勇气,采用昨日重现疗法,才有可能真正恢复。
虽说这很残忍,但沈云追还是将沈夫人的病症,全部毫无保留地都告诉了她。并表示自己和妹妹会在此处停留一段时间,他和妹妹可以帮她调理一下身体,记忆还是能有被唤醒的可能。
沈夫人本想说,不用麻烦他们兄妹了,可是当她对上他们兄妹俩那一脸期盼的眼神时,所有的拒绝话语瞬时都化成了乌有。
正当她要答应沈云追的要求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莫云澜起身,主动打开门一看,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四十岁出头,面貌冷峻,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的健壮汉子。
还不等莫云澜张口说话,那大汉竟自顾自的说起来了:“文心,你在里面吗?你怎么这么大意,随随便便就能与不认识的人一起聊天吗?这世道的风险你还不了解吗?”
沈夫人一听,原来是义兄方士恒过来了,不用问她也知道,这一定是方威怕自己吃亏,故意喊来的义兄。
往常沈夫人听见义兄的大嗓门,她都会觉得,义兄就是一个性情中人。
但是今天再听见义兄打着为自己好的幌子,在门口大声说话时,尤其说话的口气和内容,完全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所为,而且这些话却是,让自己颇觉有些下不来台。
于是沈夫人这次也没有起身,而是在室内轻声说道:“是义兄吗?既然来了,那就快请进来说话,站在外面说话,总归是不太稳妥,容易让人说闲话。”
本不想进来的方士恒,在沈夫人的话语敲打下,终于不再坚持,不情不愿的进来了。
见方士恒进来了,沈夫人忙向众人介绍了她的这位义兄,他就是镇远镖局的总镖头方士恒。
他也是当年在上京城将自己救回的恩人。当年他救了她之后,原本他也是想纳她为妾的。
但沈夫人知道自己,刚生过孩子,日后总会有与孩子相聚的一天,于是就拒绝了方士恒的提议。
但为了不让他人说闲话,不得已之下,二人就结为了异姓兄妹。
后来,恢复过来的沈夫人,找到了藏在自己贴身衣物里的票号私章。由于当年莫文心在侯府时,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地打理自己的铺面和庄子,每年的利润都被她存进票号里,需要用钱时她可以凭私章去票号里取钱。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沈夫人用私章去了当地的最大票号,这家票号也是一家连锁票号,他们的总号就在上京城。
当沈夫人拿出私章时,那票号里的人热情的接待了她,她在票号里存了几十万两的银钱,可是他们店里的大主顾呀。
于是用着票号里银钱,沈夫人逐渐在祁州迅开起了多家店铺,由于她善于经营,以致每家店铺的生意都不错。
可以说,现在的沈夫人,她已经是祁州数一数二的富翁了。
而方士恒见与沈夫人结亲无望。而且沈夫人居然如此有钱,为了不错失这份机缘,方士恒竟想把自己的一个儿子过继给沈氏。
而沈夫人则是始终抱定,日后自己有可能会找到亲生儿女的决心,也仍要归家的想法,于是只同意,她会以义子的名义,把方威养在自己身前。
这几年下来,本来也算相安无事,可是自从去年新任知府周大人上任后,由于他是方士恒的远房亲戚,在一次家宴上,周知府偶见沈夫人,顿时便惊为天人。
后来他又打听到,这沈夫人居然是孑然一身,而且还有大量的财富傍身。
而这周大人正好前两年死了原配,由于尚未续弦。于是近期一直央求方士恒,替自己撮合两人的婚事。
要是说,之前的方士恒有多大的信心,那现在,他就有多大的闹心。
本来自己已经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突然要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不甘心的方士恒,就让儿子方威尽快想办法搞臭沈夫人,先把店铺的经营权拿到手,接着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她消失,这样沈夫人的所有家财就是他方家的了。
所以今天这一出,就是他安排自己儿子自导自演的,但却不想被沈云追等给破坏了。
这还不要紧,现在居然又有孩子找过来要找沈夫人来认亲。这样自己的筹谋不就全都白费了吗?
所以方士恒在一收到方威的传信后,立即就赶来了。
方士恒由于太生气了,刚才说话的语气难免就有几分不客气。
而自小就与各类人周旋的沈夫人,也早就感觉出了义兄的不对劲。但是她到底感念他当时的救命之恩,所以一直未曾与其撕破脸。
如果说之前的方士恒还有几分挟恩之心,但是今天突然看见两个与沈夫人如此相像的儿女,他的心里再也不淡定了。
“义妹,既然你已经与他们谈完了,那就由义兄送你回去吧。毕竟现在这世道,那可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呀。”
方士貌似很关心沈夫人,但是这几句话说的,潜台词里却是字字奚落,字字诛心啊。
沈夫人当然听出了义兄的弦外之音,但是她今天却是不想再按照义兄的想法做事。
“义兄,这几位都是今天帮了我的人,你也知道,我这人最是知恩图报,所以我想邀请他们一起吃个便饭。
当然你如果忙的话,就不必与我们一起了”。沈夫人语气淡淡地说道。
看义妹这样子,估计自己刚才的表现让义妹不舒服了,这都已经开始要赶走自己了。
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可不能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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